和织田作之助见面的地点是在一家餐厅,据说咖喱做的非常好吃,太宰极力推荐。
织田作之助身上有股很特别的气质,具体表现在,只要是能跟上他谈话节奏的,三两句就会被拉进谈话距离,觉得一见如故,很难产生什么特别的疏远感,反倒更像是多年没见到朋友。
尤其,织田作之助见到凛的第一句话是:“是你啊,梅宫小姐。又见面了,你喜欢喝果汁还是茶?”
熟稔的态度,措辞随意又轻松。
凛选了果汁。
看得出来太宰和织田关系很好,就是太宰总称呼织田作之助为“织田作”,导致凛正儿八经喊织田这个姓氏的时候,总有一种在和太宰较劲的感觉,到最后她莫名其妙就跟着改口叫织田作了。
几年前,森鸥外曾经想借用织田作的能力对付一个组织,还好最后被太宰化解,但太宰同样心有余悸,说起来都颇有些长吁短叹的意味:“得亏那时候森先生还能听的进去我的建议,当然也有那之前,我和凛一起帮他得到开业许可证的缘故……否则我也很难说,能够在那种情况下保住织田作。”
织田作和太宰一碰杯:“多谢啊,太宰。”
他又将杯子举到凛的眼前:“也该谢谢你,梅宫小姐。”
“……你太客气了。”
凛抬手,玻璃杯撞击出清脆的声响。
太宰在调制什么魔鬼饮料,多种配料放进去看的人都要窒息了,偏偏他还觉得不够,非要往后厨跑,说再去借点什么东西。
“太宰!”
凛愣是没喊住他。
只剩她和织田作坐在吧台前,果汁和咖喱的香气交织,凛垂首喝了一口,听见织田作突然叹了口气,很感叹地说:“虽然太宰想要办到的事情大概都能办到,但现在能看见你们两个人在一起,果然,我还是觉得很值得庆幸。”
没有听错。
织田作确实是用了“庆幸”这个词。
凛放下杯子,侧过身,是正经交谈的表现:“有什么想要交代我的吗,织田作?”
“你们两个人的事,当然轮不到我来交代,梅宫小姐你不要那么客气。”织田作摇了摇头,“只是,太宰那个人啊……看上去总是在运筹帷幄,但有时候,他其实只是个笨拙的孩子。”
“关于他和梅宫小姐的事,我稍微知道那么一点。因为太宰不止一次问过我,他那样做可以吗?是对的吗?他能不能用更激烈的手段,或者直接将你抢夺回来……啊,梅宫小姐不必这样看着我,太宰到底是怎么样的人,你我都心知肚明,这也并非出卖,我永远不会对太宰做那样的事。但我要说的是,正因为他是这样的人,那种痛苦挣扎的迷茫过程,才让我觉得不可思议。”
织田作一口气说了很大一段话,这似乎早就存在于他的心底,时至今日,才终于找到了正确的、该倾诉的对象,说了出来。
“一开始我并不能真的分辨太宰的执念到底有多深,直到他反复多次、十分焦虑地寻求我的帮助。”织田作好像也不知道该举什么例子,他只能以最近距离的旁观者身份作出结语,“有关你的事,太宰每次都再三思考斟酌,或许他会做的不好,但他那时候,是真的认为那是最好的办法。”
不会让梅宫凛觉得恐惧而逃跑,又不至于让梅宫凛忽略他的存在的,最好的办法。
深知自己手段与普通人能做出来的有很大区别,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太宰终于不敢断定之后就直接对梅宫凛做出应对之策,而是会像个脆弱无助的孩子,忧愁喃喃着询问织田作,他这样的方案,不会让人太过反感吗?
如果只是得到的方法,太宰早就可以掌握,可他越来越不敢轻举妄动,直到他深刻意识到,这种不敢轻易触碰的感情已经抵达临界,他最终拿自己做了赌注。
是孤注一掷。
织田作并不推荐这种办法,太宰是他的朋友,这办法到底风险太大了。
幸好,结局是成功。
“很冒昧说了这些话,如果让你有任何的困扰,我可以补偿。”织田作最后说,“……很高兴能看到你们在一起。”
太宰端着一杯看上去就足够致死的饮料……不,那绝对不是“饮料”的领域,或许该直接归类为什么杀伤性武器比较好。
凛目瞪口呆地看着太宰兴奋不已的表情,果决地将织田作推出去“祭天”:“太宰,织田作刚才和我说了好多你的事,你们的朋友情太让我感动了,难道你现在不应该先回报他才对吗?”
织田作:“???”
太宰:“咦?你们刚刚说到我了吗?说了什么?”
织田作急中生智:“说你上次给孩子们带了礼物的事,梅宫小姐被你的善良打动了。”
凛:“???”
不愧是太宰的朋友啊,果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这样么,看来你们聊的很愉快啊。”太宰高兴地说着,举起了手中的杯子,“为了庆祝你们聊得顺利,我们来试试我研究的新品吧!”
织田作和凛同时别开脸。
“织田作,你收养的那些孩子是不是离这里不远?”
“就在楼上,如果你想去,我们现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