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宴晔说这些话时的神情太过可怕,林云汐胸口一堵,涌现出几种情绪。
又难过又害怕,难过她之前跟楚宴晔的关系明明处理得很好,怎么转身成了这副模样,害怕楚宴晔说到做到。
有了马车事件,林云汐不再像以前那样,以为楚宴晔所说的话只是为了吓她。
林云汐不想让林潮生受到伤害,本能地将林潮生往身后一扯,对峙的抬起胸膛。
“有我在,你休想伤害潮生。”
“那试试,本王若是想,看有谁又能拦住!”楚宴晔的话嚣张又霸道,可没有人能质疑,他所说的真假。
气氛就像是点燃的炸药桶,到处都是剑拔弩张。
“姐姐姐夫,你们别吵了!”林潮生被吓住,小小的身体试图从林云汐身后钻出来劝架。
可惜他才刚冒头,就被林云汐伸手将小脑袋摁了回去:“行了,不用害怕,无论如何姐姐都会护着你!”
林云汐处处防备的模样,再一次刺痛楚宴晔。
楚宴晔冷笑一声,拂袖而去。
林云汐望着楚宴晔单薄的身影,总感觉他现在的模样很是凄凉落寞,想了想,她又摇了摇头。
楚宴晔落寞什么,是他非要揪着这件事不放。
她有错在先,可现在她也变成了受害者。
一想到这些,她又觉得自己腰酸背痛起来,嘴瓣上的咬痕涂了药,过去几日也没有淡化。
湖心亭里只剩下姐弟二人,侍卫都守在竹苑外。
林云汐正发呆,袖子被人扯了扯,垂眸一看是林潮生着急的小脸。
小脸受伤,新添几处伤疤,更加让人怜惜。
小奶娃是长得好看,听肖氏那么一说,仔细看跟她却是没有相似之处。
她那便宜父亲,还真是一个痴情的人,只是不知道她那便宜母亲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林云汐眸色微动,拉回思绪,安抚的摸了摸林潮生的小脑袋:“没事,一切都有姐姐在。”
“不是的!”林潮生的眼睛里这时蓄上泪水,因为紧张打了个小奶嗝,脸颊通红的解释:“姐姐,你真的误会姐夫了,我脸上的伤,不是姐夫弄的。”
“乖,我知道你喜欢宴王,他自己都承认了,不用再替他掩饰!”林云汐苦涩一笑。
是她这个姐姐,连累了他,可这小家伙还懂事的为她着想。
小家伙就算跟她没有血缘关系,也是她的亲弟弟!
“不是的,承认了也不一定是真的,父亲曾经说过,无论什么事都要用心去感受!”
林潮生见林云汐不相信,反而误会他找是找借口,不由更加着急,抓耳挠腮。
林潮生别看年龄小,此时却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林云汐愣在原地,脑海里如同走马观花,浮现出她怀孕一事泄露后,楚宴晔的所作所为。
楚宴晔嘴上说着要报复惩罚她,实际都在护着她,每当她要动摇时,楚宴晔就会亲口甩出狠话。
楚宴晔原本就是心口不一的性格。
林云汐抿紧唇,楚宴晔真的唯一称得上伤害她的事情,就只是马车里的那场情事。
会不会是因为楚宴晔……
林云汐不敢再往下想,她不想又一次自作多情,可也不再单纯的只凭听看就判定事情。
她整理好情绪,认真的看着林潮生的眼睛。
“潮生,你说,你身上的伤跟宴王无关,那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许隐瞒,我要听全部真话!”
林潮生眨了眨眼,想到刚刚林云汐跟楚宴晔爆发的激烈争吵,起因就是来自于他身上的伤,也就没有再隐藏,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说他是怎么进的林树,如何被野兽追击,差点掉入悬崖的险象环生。
想到林云汐对楚宴晔的误会,眼珠子灵动的一转,格外仔细的说了楚宴晔是如何发现他,又是如何救他,差点自己没了性命那段。
“姐姐,那晚真是吓死我了,姐夫把我丢上崖顶,自己跟着泥石一起落了下去,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
“也是奇迹,怎么也没想到姐夫会一步一步爬回悬崖顶,那悬崖峭壁,石头尖锐爬满倒刺,姐夫上来后,一双手都没有一块好肉了,身上也满是血迹!”
“姐姐,这是姐夫第几次将我从危难中拉回来,我都快要记不清楚了,你不能再冤枉他,你能不能不要再跟姐夫吵架!”
林潮生说到最后,请求着声音里已经带上哭腔。
林云汐喉咙干涩,咽了咽口水。
她竟不知道,在自己躺在床上抱怨楚宴晔将她囚禁时,楚宴晔正在为了救她的弟弟,遭遇着生死危险。
林云汐心中沉闷,她不明白这是怎么了,可就是很难过。
难过自己的竟然第二日在楚宴晔脸上看到伤疤时,以为他是受不了戴帽子,宿醉摔进荆棘丛里。
难过坦诚相待时,看到楚宴晔身上新添的伤疤无动于衷。
只因为从认识楚宴晔起,他身上就总是新伤加旧伤,她早已经习惯。
楚宴晔是因为双手没有一块好肉,才戴的皮手套吧,她竟然以为是楚宴晔嫌弃她才戴的。
现在看来,楚宴晔是不想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