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宴晔墨黑色的眼瞳缩了缩,握着剑的手紧了紧,手腕上的青筋全部显露出来,可见他内心里此时有多愤怒。
他单薄的身影独自站在大殿中央,看起来又是那么的孤寂。
楚宴晔看起来越是凄惨,煜公子就越是开心。
他单手握拳抵在唇边,清了清嗓子,脸上的笑意越发灿烂,起身双臂嚣张地张开,指向一左一右悬挂,全都在昏迷中的林云汐跟太上皇。
“怎么?宴王殿下不说话,可是犯难了?要不本公子就做做好人,帮你分析分析!”
“左边这个老家伙最爱管闲事,若不是当年他四下派人寻你,你早烂死在某间花楼里了。就冲他这么爱管闲事,本公子觉得他该死!”
说罢,啧了一下,单手抚了抚下巴,像是自己也犯难了。
“不过仔细一想,右边这女人也挺讨厌的,若不是她给你治病,你现在应该已经在棺材里躺着。可她给你戴了帽子啊,哈哈,这么一想她又不该死了,毕竟她跟你母亲当年是何等相似,一样的不要脸!”
煜公子说完,痛快地大笑起来。
这种肆意践踏楚宴晔的感觉,完全取悦到了他。
楚宴晔的眸色早在煜公子提到他母亲时,变成难以控制的猩红。
他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像是要抿出血来,情绪积压到极限不再积压,手里握着的剑朝着煜公子扔了出去。
利剑直径飞来,在半空中泛出森冷寒光。
楚宴晔以往所有事迹,煜公子早已经打听得一清二楚,知道楚宴晔疯,可没想到他会这么疯。
自己手上攥着两个人质,楚宴晔竟然一言不发,不顾不管地先动手!
煜公子被楚宴晔不按常理地出牌,打得措手不及,只能狼狈闪躲,避开那柄转眼飞至眼前的利剑。
楚宴晔腥红的眼瞳里寒光闪过,趁着这会功夫,利用轻功极快地闪身到了台阶之上。
护在煜公子身侧的那些黑衣蒙面刺客,自然不会坐视不理,纷纷提剑而上。
楚宴晔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赤手空拳迎上朝他刺来的利剑。
左肩被刺透,楚宴晔面无表情地平视前方,一掌拍出,将那名刺客拍飞,以肩膀受伤的方式,换取来长剑。
利剑在手,楚宴晔只管往前冲,不管身上受了多少剑,多少伤,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用这种以命换命,不要命的打法,极快的速度收割这些蒙面刺客的性命。
每杀一个,楚宴晔就会将尸体踢向钢刀之上,只是这样一来,难免有露出破绽的时候。
短时间,太上皇林云汐身下的钢刀上都垫上了尸体,可楚宴晔却已经成为一个血人。
一口血鲜喷出,楚宴晔不在乎地用袖子抹去,手里的长剑直指而出,刀刃上的鲜血滴嗒滴嗒不断往下滴落。
男人绯色的衣袍被鲜血染成艳丽的大红,束起的长发几缕飘散,凌乱地贴在脸上,微微抬起的眼猩红无比,破碎感让他更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厉鬼。
仅剩的几名蒙面刺客,看了眼躺了一地成为肉垫的同伴尸体,害怕地不敢再轻易靠近。
“楚宴晔,你还真是又有孝心又痴情,很好,很好!”
煜公子成功躲开楚宴晔扔来的长剑,看到只是眨眼时间就失控的眼前景象,脸上猖狂肆意的笑容全无,咬牙切齿将楚宴晔扔过来的长剑,狠狠钉入地心。
楚宴晔即便全身是伤,也将身体站得笔直,那抿紧的薄唇,这会终于上扬,露出鄙夷弧度。
“陈翌,让本王做选择,你还不配!”
“楚宴晔你跟本王又嚣张什么,即便你将那钢刀填平,就凭你现在全身是伤,这副破败的身体又能做什么?等你死了,你的外祖父跟妻子,本王还是想杀谁就杀谁,照样能替你做选择!”
自己的身份被楚宴晔叫破,陈翌也不再做虚假的表面功夫。
陈翌陈国二皇子,陈帝病重,朝中以右相为首的大臣,主张找回陈国走失多年的陈国太子回宫继承皇位!
这一主张提出,整个陈国皇室都变得动乱起来。
传言当年陈国皇后,也就是楚国长公主,是因为跟侍卫有染,才被楚帝秘密处死,没几日太子宫中走水,从此陈国太子下落不明。
当然坊间也有传闻,是陈国太子从小不听教诲,六岁杀母而逃。
不管那种传言是真,总之,这么多年,陈帝都没再立太子,现在陈帝若是一死,失踪多年的陈国太子,的确就成了皇位最名正言顺的第一继承人。
陈国几位皇子纷纷离宫,各使手段,就是为了赶在右相等人之前,率先找到陈国太子,先行除去。
楚宴晔就是这陈国太子!
当初楚宴晔从陈氏皇宫逃走,只是因为有人要杀他,流落民间多年,身边的杀手也从没有间断过。
太上皇为了保护楚宴晔,也是为了将楚宴晔留能名正言顺留在身边,这才对外宣称楚宴晔是他流落民间的儿子,而非外甥。
“本王不会给你这个机会!”楚宴晔面对陈煜的挑衅,表情从容,再次缓缓抬起手中的剑。
“好啊,你既然这么有自信,那我们就试一试,本王亲自跟你比划比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