镶阳郡主顺着玄苍的目光看去,就见玄明提着灯在前照路,林云汐面色沉静的跟在后面。
镶阳郡主顿时觉得荒唐可笑,心想不愧是流落民间多年的太子,就算自身具有谋略,身侧之人依旧目光短浅如鼠。
放着满太医院的太医不用,将一个半吊子的妇人叫进宫来,还真以为侥幸治好了欧阳五公子,就真能治每一种病。
若真这么神,太子的双腿怎么还没有治好!
“镶阳郡主,请!”玄苍对镶阳郡主做了送客的手势。
镶阳郡主也没有耐心了,心里盘算。
楚宴晔反正救不活,死了就死了,林云汐只要敢沾手,她就能趁机让林云汐,将治疗肠痈的方子交出来。
镶阳郡主转眼有了主意,没有离开,而是非常好说话,微笑着对玄苍道。
“外祖母让我来照顾太子殿下,我离开外祖母怕是会责备,你们找的大夫既然是齐汐姑娘,那我也就放心了。我不会打扰齐汐姑娘给太子殿下治疗,我就在左厢房休息,到时有需要,尽管来找我!”
玄苍虽然很想将镶阳郡主赶出偏殿,但他只是一个侍卫,镶阳郡主明面上已经做出退让,于情于理都不该再放肆。
同时也怕闹大了,皇太后知道,徒增麻烦。
镶阳郡主跟玄苍交涉的这会功夫,林云汐跟玄明已经由远及近到了跟前。
镶阳郡主率先迎上去,一脸友善地道:“齐汐姑娘,你快进去吧!”
林云汐在进皇宫的那一瞬间,就察觉到了楚宴晔的身份。
通过询问,确定楚宴晔就是五日前,大街小巷议论的对象——那个浑身是血,被抬进皇宫的陈国太子。
想到楚宴晔的伤势,林云汐对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关注的兴趣,自然也就不在意镶阳郡主,那虚伪的笑容。
林云汐敷衍对镶阳郡主点了点头,就从镶阳郡主面前直径而过,快步推开寝殿的门。
镶阳郡主目视着林云汐的动作,眼里快速闪过一抹鄙夷。
一个无知妇人,当真以为自己会点三脚猫的医术,就是神医,以为给太子治疗,就能一步登天,态度那般殷勤,怕是赶着去送死。
镶阳郡主心中嘲笑,只是吩咐了宫女随时注意寝宫内的动静,自己转身进了左厢房。
林云汐一进入寝宫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都五天了,还有这般重的味道,这伤该有多重!
林云汐的心沉了沉,快步进了内间。
楚宴晔安静地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一样,只是五天没有见又瘦了一圈,原本就瘦,再瘦下去就没有了。
林云汐眉头锁紧,上前将医药箱放在了地上,上前去探楚宴晔的脉。
玄明玄苍关门跟进来了,站在床边。
玄明道:“主子被接进皇宫时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用了你给的长寿丸,才吊住了那口气,之后每日一颗长寿丸,吃了整整五天。主子早有交代过,等到不得已的时候,才可以找你。”
“嗯!”林云汐点头表示知道。
她确实怎么也没有想到,楚宴晔来陈国,不是为了执行楚帝命令,而是为了夺回自己失去的一切。
原本以为,楚宴晔身为太上皇最小的儿子,从小流落民间受尽苦楚,浑身是伤,已经够惨。
此时才知道,她曾经对楚宴晔的那些了解,只是楚宴晔悲惨身世的一半。
生来高贵的太子殿下,一朝剧变母后逝世,流落民间,最后被自己的外祖父找到,外祖父隐藏了他的身份,将外孙变成儿子,里面自然有着不为人知的辛酸。
这样做的目的,怕只有保护!
为何要保护,恐怕也只有想要楚宴晔这条命了。
当年楚宴晔从陈国皇宫走失,到底是为了什么!
林云汐感觉胸口钝痛了一下,心中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憋闷感。
她伸手揭开楚宴晔身上的被子,顿时那股血腥味更重了。
同时,看到楚宴晔身上的衣服竟全都被血浸染透了,鲜血也染红了床单,那血的颜色已经变成了赤色,隐隐透着臭味。
为何会如此,难道都没清理伤口吗。
林云汐带着狐疑将衣服撕开了一些,发现里面受伤的伤口只是胡乱的散了些止血疗伤的药,有些布料已经长进了伤口里,一拉扯恐怕就会拉扯到好不容易止血的伤口。
“为何没有包扎处理?”林云汐抬头质问,带着怒意。
玄明内疚地道:“这镶阳郡主吩咐,说包扎移动会伤到主子的心肺,不如这样止血,等到药王过来。太医们也听从,同意郡主的意见!”
林云汐觉得镶阳郡是想要楚宴晔的命!
她从不知道,包扎伤口会伤了心脉的,那些太医听从镶阳郡主的意见,怕除了捧着镶阳郡主外,也是不想要楚宴晔活命。
林云汐手指落在楚宴晔削瘦的脸颊,轻轻摸了摸,小声道。
“真是一个小可怜,无论到哪里,都有人想要你的命,但我这个人就是爱跟人唱反调,无论如何我都救活你!”
说完,看向身侧玄明玄苍:“让人多准备一些热水进来,然后老规矩,守在外面,没有我的吩咐,不许放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