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慈宫正殿。
皇太后坐在软榻上,正听人念经,接到镶阳郡主派来宫女的禀报,起身往偏殿走去。
自从楚宴晔住进偏殿,皇太后这还是第一次来,就连楚宴晔的面,也只是当时楚宴晔浑身是血被送进皇宫时见过一次。
“太子殿下如何了?”
皇太后一张雍容华贵的脸上,透着不悦,刚进偏殿,就见镶阳郡主等在门口,还没有等镶阳郡主说话,就已经率先开问。
镶阳郡主面露为难的抿着唇。
皇太后见镶阳郡主这副模样,心里就咯噔了一下,明白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楚宴晔挣扎了这么多天还是去了。
也是许这就是天意!
皇太后闭了闭眼接受这个事实,再睁开已经是沉稳镇定,提步往楚宴晔的寝殿走去。
她对楚宴晔只存有利用之心,只要楚宴晔还活着,她就懒得过来看,楚宴晔现在死了,她又不得不过来收个尾。
原以为用楚宴晔夺权这步棋下的极好,没想到却还是废了。
已经到的寝殿门口,镶阳郡主想到即将看到楚宴晔永远沉睡的模样,心中闪过一抹极度矛盾的复杂感。
既为以后再也看不到楚宴晔那张帅气的脸庞感到遗憾,又为不用再嫁给楚宴晔这生长于市井中,并瘸了腿的太子而感到庆幸。
就在镶阳郡主这种矛盾的情绪中,有宫女率先将寝殿的门推开。
进入寝殿,以为看到的会是楚宴晔躺在床上,再也没有生机的样子。
没想到,楚宴晔恰好被玄苍扶着安置到轮椅,正要推着往寝殿外走。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进来的人包括皇太后在内,全都愣了一瞬。
反应过来后,皇太后率先看向镶阳郡主,虽然没有说话,但意思很明显——你不是说楚宴晔死了吗,这就是死了!
镶阳郡主的眼里闪过慌乱,她还从来没有这般尴尬过,简直比在大船上没有将欧阳五公子的病治好,还让她尴尬。
思虑再三,镶阳郡主决定铤而走险。
反正方才她又没有跟皇太后具体说明楚宴晔已经死了,她还能找补。
“外祖母,太子殿下醒了。”镶阳郡主笑着,亲昵地扶住皇太后,就好像是说刚刚我只是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
皇太后愣了一下,然后就笑着拍了拍镶阳郡主的手背:“乖外孙女,不愧是药王的关门弟子,外祖母早知道,医术不会让本宫失望!”
这话没有说谎,皇太后的确对镶阳郡主的医术很有信心,否则也不会放着满太医院的太医不用,唯独让镶阳郡主守着楚宴晔。
所以才对镶阳郡主的刻意引导,没有丝毫的怀疑。
坐在轮椅上的楚宴晔眯了眯眼,从皇太后跟镶阳郡主的几句对话中,就已经猜出,镶阳郡主想要将林云汐的功劳全部占为己有。
现在将林云汐送出皇宫,这份功劳,他没有打算让林云汐沾,林云汐在这件事中完美隐身最好。
但镶阳郡主这副贪功的嘴脸,真让人讨厌。
楚宴晔烦躁地敛了下眉,想杀人!
镶阳郡主见楚宴晔敛眉,没有立即拆穿自己,暗自一喜,连忙放开皇太后的手,来到楚宴晔的面前,笑容温和地自我介绍。
“太子表哥,我是镶阳呀,小时候我们还一起放过风筝,真没有想到,我们既然是坐同一艘船回来的,都怪我,之前都没有立即认出太子表哥。”
楚宴晔依旧敛着眉,连看镶阳郡主一眼也不曾,嘲讽地勾起一边嘴角,十分不给面子,刻薄地道。
“镶阳郡记性如此不好,这大夫还是趁早别当了,免得误了无辜性命,小时候陪镶阳郡主放风筝的,难道不应该是大哥”
说着,抬了下眼角。
“……哦……好像还有二哥,四弟?”
楚宴晔在陈帝众多儿子中排行老三。
镶阳郡主被怼得脸色一僵,小时候的事情太过久远,哪里还记得那么多。
刚刚说的放风筝,也只是想要跟楚宴晔套近乎。
没想到楚宴晔却记得这么清楚,连带她也回忆起来。
小时候她好像的确没有跟楚宴晔放过风筝,她善良温柔,所有的表哥都喜欢跟她玩,唯独楚宴晔是个例外。
不过还好,楚宴晔到底没有拆穿她抢功一事。
镶阳郡主悄悄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前去追贼的侍卫返回,在寝殿外禀报,说是飞贼已经抓到,但这贼人的身份有些麻烦。
“镶阳,你遭贼了,可丢了什么要紧东西?”皇太后闻言扫向镶阳郡主。
镶阳郡主敛了下眉,终于领会到什么叫做拆西墙补东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镶阳郡主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回答应皇太后,皇太后已经是不悦,生气地看向寝殿外,斥责道。
“大胆贼人,都偷到慈孝宫,偷到镶阳郡主头上来了,他的身份究竟怎么个什么麻烦法,本宫倒是要亲自看看,还不将那贼人押进来!”
话一出口,落地生根。
皇太后的话无人敢反驳。
镶阳郡主有心阻止,也只能有心无力的看着林云汐跟玄明被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