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贴在脖子上的皮肤,一股凉意从脊椎一路蔓延往上,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战,陈煜蓦地从睡梦中惊醒。
床榻边不知何时站了个戴着铁面具的男人。
男人手里持着的长剑正抵在自己脖子上,眼神渗着寒意。
陈煜头皮一麻,唇瓣抿紧,呼吸声差点堵在喉咙里。
铁面人见陈煜一脸害怕的表情,不知怎么想的,又自动收了剑,径直在床榻边坐下。
声音平淡冷漠:“大皇子,睡的可舒服,我当初救你性命,可不是让你每日寻欢作乐,自甘堕落。”
通过话语清楚听出,铁面人对陈煜最近所作所为很不满意,上次出手相救还对陈煜十分尊敬,这次态度就变了许多。
脖子上抵住的剑退去,喘息终于不再紧绷。
陈煜起身盘坐在床榻上,目光望向地上一众横躺的女人,没有闪躲叫喊,看起来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嘴角溢出一个冷笑。
“现在外面人都在笑话本皇子,父皇也不管本皇子了,连府门都出不去,你告诉本皇子,本皇子还能做什么?”
铁面人语气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很冷淡地回答。
“大皇子能做的事情还有许多,贵妃娘娘健在,只要你振作就还有东山再起的希望,自古黑白都由掌权者书写,若是大皇子事成,这天下又有谁敢再笑话你?”
铁面人每一句话,都说在陈煜心坎上。
陈煜折磨姬妾,也是想证明自己很行。
这个似乎作用不太大。
现在听铁面人的话,似乎觉得有些道理,一时间愣怔住,终于不再发怒,脸上的戾气也消散了许多。
铁面人见状明白,自己的话陈煜已经听进一二,于是开口说这次上门的目的。
“大皇子每日沉于酒肉,应该还不知道皇上病重,皇上以前的病是侧妃娘娘看好的,现在是时候让侧妃出手了。”
“有侧妃娘娘在,皇太后一定会帮你,你应该去看看侧妃娘娘了。我听说现在太子那边疯狂在找一个叫做吴泰的人,大皇子也可以留意一二。”
陈煜听得胸口剧烈起伏,陈帝病重他的确不知道。
不是陈煜的人不中用,是每次有人来禀报,陈煜都不见。
陈煜好奇地问:“吴泰是何人?”
“不知道!”铁面人回答得很干脆:“总之太子对这个人很重视,具体信息还是要大皇子自己调查。”
说完,没再停留打开房门准备离开。
陈煜撑着宿醉的身体,爬起来探究地大喊。
“阁下究竟是何人,为何一而再帮本皇子,你还没有说想要什么?”
铁面人没有停留,回答的声音随风飘进。
“我想要的大皇子现在给不起,放心,我会再来找你。”
来无影去无踪。
陈煜盯着关紧的房间久久没有回过神,心里还在琢磨,铁面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三日的时间过得极快,转眼到催时景跟萧辞成亲的日子。
当日林云汐还是易了容,身着青玉石的衣裙,头戴几支珠钗,简单又不失身份。
今日是萧辞成亲的日子,肯定不能打扮得过分高调喧宾夺主。
林云汐也不是高调的人。
“汐儿,可以出发了吗?”
林云汐刚刚穿戴好,欧阳五公子就到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欧阳五公子从房间外走进来,还是以往一样招摇打扮,行走金山似的,天生无法低调。
“好了,五舅舅我们走吧!”林云汐从椅上起来,笑着对欧阳五公子道,想到催时景成亲楚宴晔肯定会在,忍不住又叮嘱:“五舅舅,我现在是你的表外甥女棠媛,到时候记得别叫错了。”
“叫错了也没有什么关系,楚宴晔都跟邵青青你浓我浓了,你为什么还要委屈伪装自己!”欧阳五公子翻白眼,只心疼自家外甥女。
林云汐闻言脚步停住,站在原地盯着欧阳五公子不说话。
欧阳五公子对上林云汐定定的眼神,只感觉一阵无力,实在拿林云汐没有办法。
郁闷地摸了摸脖子上蓝宝石的项圈,走回去拉住林云汐的胳膊往前走,无奈妥协:“姑奶奶,我记住了行不行,你不是汐儿,你是我的表外甥女媛儿!”
“这就对了!”林云汐得到欧阳五公子保证,才跟着继续往前走。
她心里很清楚,随着楚宴晔对邵青青越来越好,自家五舅舅对楚宴晔的意见就越来越大,意见积累变成憎厌。
几乎无法再想象,几个月前自家五舅舅知道楚宴晔可怜遭遇时,还对楚宴晔产生过怜惜。
时间立场真的能让一个人反复变化。
欧阳五公子、林云汐一起离开院子,还没走到府门口,马蝶儿就找了过来。
催时景那日也给马蝶儿递过帖子的,欧阳五公子不想要马蝶儿也去,奈何拿马蝶儿没有办法。
马蝶儿一路追来欧阳侯府,欧阳五公子几乎没给过好脸色,可惜在欧阳家,男人没有说话权。
欧阳夫人对大胆追夫的马蝶儿很有好感,不仅留马蝶儿住下,还处处帮马蝶儿打压儿子。
按照欧阳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