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瑞娜很轻易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她迷人又可爱,总是能够凭借容貌轻易吸引一帮蠢货……就像是某种天赋,梅瑞娜很擅长从这帮蠢货中,挑选出可以为自己所用的牺牲品。
而现在,她需要消遣,需要撕烂一些赤红色的东西。
毕竟她已经没有红色的肖像画了,不是吗?
作为绝不缺忠心仆人,身边永远带着暗仆的一国公主……随意走进一家庶民废物聚集的肮脏酒馆,随意勾出一个肮脏的男人——毕竟肮脏的男人,即便死去,也没人会调查,不是吗?
梅瑞娜需要一些红色的消遣。
而任何一个肮脏的庶民,都能为她提供红色的东西……
嗯,这是仅此于撕烂那贱人画像的消遣啊。
抱着这样的心思,梅瑞娜在酒馆里那个最肮脏的男人身边坐下了。
他的头发是肮脏的黑色,眼睛也是肮脏的黑色,裹在肮脏的旧大衣里,抱着一块锈迹斑斑的怀表,独自缩在一张小桌子上。
孤僻、阴沉、不起眼,十分符合自己的目标要求啊。
“你好。”
梅瑞娜理好自己的裙摆,露出了招牌的甜蜜语气,“你介意我在这儿坐下吗,先生?”
对方眼都没眨。
“我介意。这是咕咕的座位,请你离我远一点,否则我可能会出现间歇性癫痫或猫叫综合征,谢谢。”
梅瑞娜:???
她被对方奇异的态度噎住了,但很快就调整了自己脸上的表情:“先生,你真幽默。”
狄利斯:“不,我不幽默,我快吐了,你可以看看我颤抖的手。”
梅瑞娜顺势看去。她发现对方手上捏着一杯即将爆开的草莓奶昔,而泡沫的确不停地被他发抖的手抖出来。
……噫。
在酒馆里喝草莓奶昔,这是个怎样的废物啊。
但这反而更坚定了梅瑞娜的决心——对方越不合群,她才越好做后续处理工作,不是吗?
“服务生,麻烦给我和这位先生都来一杯红酒。”
位于角落的机器虫缓缓振动了一下翅膀,“咔吱咔吱”地飞向了吧台。
那边的吧台,胡子拉碴的大汉迅速拿过在半空不停振动的虫子,一个坐在高脚椅上的嫩黄色影子往下躲了躲,只露出了一个亮晶晶的玩具小王冠。
梅瑞娜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她可没兴趣观赏平民的破酒馆,嘶,那个虫子服务生是什么年代的机械造物了,甚至都比不上皇宫里人形的传送物。
这里的一切都肮脏又恶心……该死的理查德。
“先生,你不介意我请你喝一杯吧?我注意到你没有点酒。”
狄利斯目光呆滞地瞪着自己手中的怀表,嘴里念念有词:“我讨厌酒精,我想喝奶昔,我很介意,麻烦你们都远一点,咕咕,还要坚持15分钟,坚持……咕咕,芦笋……不,我不能一个人呆这儿……”
公主轻轻笑了笑,假装他没有发疯,而是讲了一个很好玩的笑话,试图完美地带过话题。
“咕咕是谁?你养的小宠物吗?她在哪儿呢,我能见见吗——听名字就很可爱。”
因为被成熟女人接近,此时吓到呆滞的狄利斯一板一眼道:“咕咕是谁我不想告诉你,她是我的研究物,你不能见她——她一点都不可爱,我讨厌她,她逼我吃芦笋。”
梅瑞娜:“……”
是她的功力退步了吗,怎么找个话题这么难?
对方简直几个字堵死一条路。
[您好,您点的两杯红酒。]
吱吱咔咔的破旧机械虫晃过来,缓缓吐出自己嘴里的托盘。
梅瑞娜努力不露出那么嫌弃的表情,她伸出自己的两根手指去捏里面的红酒杯杯柄,并尽数捏出了两杯。
梅瑞娜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放在桌上,向对方传递她的善意,以及一点恰到好处的殷勤。
不幸的是,她试图搭讪的男人纹丝未动,依旧抱着自己的奶昔与怀表碎碎念,连眼神都懒得给。
于是梅瑞娜决定换个套路——除了聊天以外,还有一个方法,能让男人最快放下对你的警惕心理。
那就是肢体接触。
尤其是在这样混乱的酒馆里……肢体接触,太能让对方想入非非了。
于是梅瑞娜提起自己的丝绸裙摆,假装不经意似的,往狄利斯所坐的位置轻轻靠了靠——
对方立刻“嗖”地站起,像兔子那样,以惊人的速度蹿向酒馆门口,并不惜撞倒了一堆桌子。
梅瑞娜:???
她还没来及反应过来,又见刚才那位风一样的男子又迅速蹿回来,重新坐好,脸色青白。
“没到20分钟!”他绝望地嘟哝着什么,神经质地抽动着自己的手指,似乎是想拿出笔做记录——
“还没到20分钟!和我说点什么话,凑够100句!可恶!我没有记下之前的句数!芦笋!我讨厌芦笋!”
梅瑞娜:……
她小心翼翼拉远了和这个神经病的距离,没再尝试任何贴近他身体的行动。
谁知道呢,就算她身边带了不少暗仆,在无法引这个男人去无人处之前,梅瑞娜都不能把仆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