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不错,将来会成为美女吧?真的不打算睁眼看看吗?饲养物未来的模样可是很难得的哦。”
“我知道。”坚决不睁开的眼睛的机械师回复,“你未来的头发色泽非常好看,咕咕,亮亮的白金色就像星星。而且我看着五岁的你就能预测这一点——你未来会成为一个大美女。”
“……但是喜欢勒着男性脖子的美女不会受欢迎的,我依旧保留你会成为一个老修女的预测,咕……噶(被勒住气管的声音)……”
伊莎贝拉刚要挤兑他“你怎么知道呢,是不是偷偷看我”,突然僵住了。
狄利斯的描述是“好看的色泽,亮亮的星星般的白金色”,而他是个严谨的机械师,他的话是可信的。
可是,可是……
她原本的发色,只是勉强称得上“白金色”——事实上,它寡淡又干枯,没有什么亮点,在阳光的照射下,像个年迈的稻草人。
因为“卡斯蒂利亚公爵”的童年只有一座黑黢黢的塔楼,她没有摄入足够的营养,长大后也没能得到那些贵族小姐们的待遇。
在战场上拼杀,可没有在美容沙龙保养更能使头发得到呵护。
客观来说,伊莎贝拉的五官与气场让她成为一个成熟的女人,但她的头发与眼睛让她与“美丽”这个词南辕北辙。
卡斯蒂利亚公爵的外貌应该是“发色寡淡,干枯可怕”。
而不是“星星般闪亮的白金色头发美人”。
伊莎贝拉猛地意识到一件事——瞬间,她的喉咙就像被什么堵住似的。
……难道,那把奇怪的火铳在自己身上的反应,并不是让她复原成一年前的公爵?
而是——就像狄利斯所猜测的那样——呈现她以“五岁咕咕”姿态慢慢长大后,未来的模样?
不。
这不可能。
如果这是她未来的模样,那么……
“咕咕,我……”
惊慌失措的女骑手夹紧马腹,完全没了玩乐调侃之心。
她放开桎梏,随手将可怜的机械师重新扔回后方马鞍上,并再次加快了速度。
“快!快跑!快点!”
【五分钟后】
他们一路冲回了钟楼。
伊莎贝拉翻身下马,立刻冲了进去;而狄利斯脸色青白地从马鞍上滑了下来,看上去需要在外面吐一会儿——
他捂着自己饱受折磨的胃,喃喃着说:“我要在讨厌名单里加上机械马。就排在芦笋下面,第二名。”
伊莎贝拉没有理睬,她飞快冲进大厅,飞快跃过第二层的餐厅,飞快拉开那个直达顶层的电梯闸门,飞快——
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她跑回机械师的卧室,并重重推上木门,反锁。
伊莎贝拉狂乱地推搡着那些垒在一起的书堆,它们“砰砰砰”地砸落,弄出了一大堆的灰尘,图纸到处乱飞,地板微微震动。
这很容易让旁观者误认为她是个大发脾气的小孩。
但每一个小孩的大发脾气其实都出自于对未知事物的害怕与抗拒。
“让我找找,一定有,一定有,这里绝对不缺那玩意儿……哈。”
在又推倒一大滩书堆后,一面由镜子组成的外墙出现在她眼前。这个钟楼里根本不缺镜子和玻璃,她就知道。
伊莎贝拉走过去,屏住呼吸。
镜子里的女人的确拥有一头星星般闪亮的白金色长发,柔顺,富有光泽。
【干枯的头发。】
她抚上自己的脸颊,又凑近了一点,端详自己的外观。皮肤的色泽非常健康,白里透红,光滑柔软。
【苍白的脸。】
对了,说到抚摸……她的手指怎么变软了?掌心也很柔软,比记忆中柔软的多。
【虎口的硬茧。】
【因为常年持鞭几乎被磨平掌纹的粗糙掌心。】
不,一定还有什么地方……伊莎贝拉低头一看,没穿鞋的双脚的确被冻得有些发红,但总体白白的,没有任何红斑。
【小时候在那座塔里被冻出来的冻疮,脚上那些难看的总是消不下去的红斑。】
她茫然地张张嘴,就像试图对某个不在场的人大叫。整齐洁净的牙齿出现在镜子里。
【因为幼年时没有牙膏牙刷,成年后花了好大功夫矫正的牙齿,应该还有牙箍的淡淡痕迹。】
不。
这不可能。
我拒绝。
伊莎贝拉含着恐惧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怀着赌徒的心理,她解开了束腰用的皮带,脱掉大衣——
女公爵看见了自己的身体。
白白的,健康的,干净的,没有任何瑕疵。
——但这不可能!
她的身体,她的身体,明明就……
【抱歉,伊莎贝拉,虽然我是你的未婚夫,但是我们还要遵守……呃……礼仪……等到结婚的那天再……】
【行了,杰克,不用辩解。……作为王妃,我会找个时间去预约全套祛疤手术的。现在滚吧,本公爵不想看到你这种表情。】
【让你滚你就滚。滚。】
脖子上的割伤没有了。
后背上的鞭痕没有了。
肚子上的箭伤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