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黑化哪有压制好玩
值得一提的是,钟楼里所谓的“大厅”并不是最底层,而是越过一小截台阶后到达的小平台。
钟楼里的每块宽敞区域其实都是悬挂在镜子与齿轮之间的小平台……大厅、餐厅、厨房、实验室……它们也并不是位于同一个平面的,而是交错分层悬挂。
而这些平台的连接处,则是或长或短的阶梯、或少或多的齿轮……甚至由滑轮与链条驱动的电梯。
在这样复杂的建筑结构下,寻找酒精棉与冰块花了伊莎贝拉不少时间。
等她端着杂物,重新回到大厅时,发现椅子上耷拉着脑袋的狄利斯已经消失了——
平台左下方一米,阶梯下,出口处,有一个窸窸窣窣地穿外衣的影子。
公爵大人:玛德。
自某个嘴炮三个多小时完全闭嘴后就一直窝在她心中的暗火愈烧愈旺——“狄利斯打算远离她”的猜测似乎即将成为现实——
久经沙场的公爵倚在大厅的围栏上,面无表情地掂掂手中的双氧水药剂瓶,曲臂,瞄准,扔。
“砰!”
“嘶……”
窸窸窣窣的影子应声倒地,被直击后脑勺的药剂瓶砸得倒抽冷气。
公爵大人一边冷笑一边从阶梯上走下来:“哟,舍得说话了?”
嘶嘶抽着冷气的机械师立刻不出声了。
他开始用手臂抱着脑袋,安静地在地上滚动,以缓解想要不停抽气的冲动。
公爵大人:“……”
虽然这个行为很傻逼,但从中看出“下意识发出的象声词不算说话”的我是不是更傻逼?
她加快脚步走过去,一把拎起狄利斯的衬衫后领,向回拽动。
“哪也别想跑。”伊莎贝拉烦躁地警告,“消毒,上药,再让我检查检查你身上的伤口……然后我们就去上床睡觉。”
狄利斯:???
他满脑子的“试探”“验证”“真理”“惩罚(?)”戛然而止。
嗖嗖嗖高速旋转的大脑螺旋桨骤然卡壳。
伊莎贝拉可管不了这么多,她因为狄利斯的伤势而对其产生的怜悯与疼爱(?)此时几乎消耗殆尽——
公爵大人再次把狄利斯按在了椅子上。
只不过,这一次,为了防止病号逃跑,她右腿一抬一跨,重重地踩在了椅面上——
“嘭!”
狄利斯微微弹动了一下,向后一缩。
见状,伊莎贝拉嗤笑道:“看来还是有点成熟男性自觉的?狄利斯,我警告你,听话,别想跑……”
她挪挪自己踩在椅面上的脚,又俯身撑住椅背,掐住了这货的下巴。
伊莎贝拉和善地微笑:“否则,我就换一个踩踏地点。往前再移几厘米如何?”
狄利斯不动了。
眼睛依旧下垂,看上去柔顺又可怜。
但他从三个半小时前就是这幅安静如鸡的乖巧模样,如果不是自己发现他逃跑,还不知道他想远离自己的心思……呵。
公爵大人用稍微粗鲁的力道把酒精棉按压在他破开的嘴角,还刻意转了转。
狄利斯抖了一下,但是并未发出她想象中的惨叫——唔,耐痛能力还不错?
见收不到想象中的效果——譬如观赏弟弟哭唧唧地惨叫——公爵大人自觉没趣,轻哼了一声,便把力道放到最轻,迅速而小心地消毒完毕。
“牙齿有没有松动的地方?”
摇头。
“牙龈呢?舔一舔。”
摇头。
“戳这里会觉得疼吗?”
摇头。
“漱口的时候看到了血丝吗?”
摇头。
……看来的确只是皮肉伤。
奇怪。
那在小巷里看到的血迹是怎么回事?
伊莎贝拉又用双氧水给他彻底清理了一遍,示意狄利斯把嘴里的第三口漱口水吐出来——不知为何,这货开始“咕噜噜”滚着漱口水发呆,伊莎贝拉猜他想用“咕噜噜”的方式代替自己的“逼逼逼”。
伊莎贝拉用另一条毛巾包裹了少许冰块,示意这个傻子用手把它在嘴角按紧,便继续保持着钳制对方的架势,开始解他的衬衫扣子。
虽然一开始是吓唬弟弟,但伊莎贝拉的确想仔细检查一下他身上的伤口……万一被玻璃或者木刺戳了几个洞呢?
如果只是嘴角的皮肉伤,也不可能滴了一路的血啊?
但是,她所谓“钳制对方的架势”……其实是一脚踩在椅面上,一只手臂撑着椅背,完全俯身贴近——
活像个小黑屋里逼供高利贷的讨债流氓头头,或者准备审问女间谍的特务人员。
公爵大人摆出这种架势并没觉得不自然——她小时候本就是街头流氓一霸。
砸酒瓶、踩椅子、粗口吆喝——流氓示威一条龙,就差抽烟喝酒烫头。
踩椅面——尤其针对男性,踩椅面上的某个微妙位置,保持好几厘米的危险距离——无疑是非常具有压迫力的。
撑椅背——为了防止对方逃跑,也是便于对方在反抗时第一时间给他几个大嘴巴子,反手一缚再来套过肩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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