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气得跳脚:【快点!快点!最后一次联络时我听见他尖叫了——我是老大,我要过去保护他!】
伊莎贝拉喃喃地说:“你疯了。”
【我没有,我没有——】小女孩的声音尖了一个音调,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哭喊:【他不是幻觉!他不是!我说不是就不是!你这个蠢蛋,闭嘴!】
“哐”地一声,不停歇的撞击,终于让年久失修的黑塔动摇了一下。
但倒塌的不是一面墙,是墙上一块摇摇欲坠的砖头。
伊莎贝拉急忙扑过去,想把小姑娘护在身下:“小心!”
【你放开我——没用的大人,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我要保护他——】
“都让你他妈小心点了!”
公爵气得以同样的架势吼回去,从床上气势汹汹地弹了起来。
手脚染血的小姑娘和黑塔骤然消失,映入眼帘的,是机械师贴满了星空图的天花板。
……混蛋。
伊莎贝拉瞪着天花板,喘了好久的气——才发现自己浑身是汗。
“混蛋……”
她用手摸了一把黏腻的脸,竟然不确定那是汗水还是泪水。
“什么破梦……我的安眠抱枕呢……?”
公爵大人狼狈地扭过头去,带着点怒气和害怕去拍打自己身边的“安眠抱枕”——又名“不紧搂着固定她睡觉就会被踹下床的未婚夫”。
她这段时间格外喜欢蹭着他颈窝睡觉,觉得那里又暖和又性感,实在忍不住时还可以假装睡迷糊吧唧亲几口。
手拍空了。
床单发出“噗嗤”的嘲笑声。
公爵大人看着身侧空空的被窝,和枕头上凹陷的痕迹,有点懵逼。
接着,她试图坐起,却感到腰部有些耐人寻味的……酸痛。
关于昨晚的回忆猛然撞入她的脑海。
伊莎贝拉陷入沉默。
那个弟中弟的怂货又在负距离接触之后羞涩逃跑了……等等,她为什么要说又??
【三十分钟后】
伊莎贝拉把漱口水吐进水池,把牙刷和牙膏放回杯子里。
接着,她俯身,稍微扯开了一下睡衣衣领,打量了一下镜子里的自己。
……不愧是怂货弟弟,一点过激的瘀痕都没留下,暧昧轻柔的红点点倒是一大堆。
机械师的见鬼天赋,手指的精密操作与细致调节的力道……
嗤。
有天赋有什么用,第二天早上不还是逃跑了,要我再去把这个怂货揪出来哄。
公爵拉好睡衣领,走出浴室。
她真的非常无语——明明事后的早晨是个温存的好时机,为什么每次却让她去担当哄人亲人劝人放松再满口“宝贝”的那方?
……虽然目前为止只有两次,但还是“每次”啊?
第一次的特殊情况就算了……昨晚可完完全全是那个怂货自己主动的!
所以今天早晨是什么情况?史诗级长度的反射弧?把人吃干抹净后反映过来要害羞要不好意思,所以又躲起来了?
伊莎贝拉想到昨晚的某些细节,非常不爽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口气。
不就是机械师天赋吗……要不是她遵守约定不主动碰他……我力气比他大,总有一天也会熟练使用那些……哼,不入流的技巧!
等我熟练了,我也能反过来让他哭……区区一个下了床就跑的怂货!弟弟!
技不如人(且耻于承认)的公爵大人越想越气,便放弃了打开衣柜换衣服,直接穿着睡衣出去逮人。
清醒后睁眼就逃跑的臭毛病决不能惯他。
难道正式结婚后,每天早晨都要她揉着眼睛去找把自己挂在齿轮上的丈夫吗?
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假设中已经有了“正式结婚”“每天早晨”等关键词呢。
伊莎贝拉走出卧室,气哼哼地摔了一下门,本以为要在黑楼梯的齿轮上寻找自己羞涩纯情(?)的未婚夫,却一眼就看到了那货。
没有挂在齿轮上。
也没有蜷缩在楼梯角。
而是,而是……
端了一只小板凳,背对她坐在阳台那里,低着头用手在制作什么东西。
狄利斯看上去非常专注,甚至听不到她摔门的声音。
伊莎贝拉有点好奇,她凑近了一点,低头去瞧那个东西。
然而,当她看清楚后,只觉得脸上猛然一烫——
狄利斯拿着针线,正试图把两片完全被撕开的床单缝在一起。
这是相当凄惨的两片床单,身首异处,破破烂烂的毛边正面描写了其行暴者扯开它时使用的力道,又侧面衬托了行暴者是受了多么超出限制的刺激才会对无辜的床单使用超出限制的力道。
同时,伊莎贝拉不可避免地回忆起今早起床时,身下床单的不同颜色。
……竟然默不作声早起,还默不作声把床单更换了……
这种行为就……就一点都不符合弟弟的羞涩人设了,还因为镇定周全的操作在某方面隐隐压我一头的既视感啊,淦!
伊莎贝拉不知道自己应该做出什么反应:是糊他后脑勺,还是拽过他脖子亲一口,试图反将一军。
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