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三太子朱慈炯并不是轻车简从出大同的,而是带走了全部的王府护卫和新任的镇西卫经理总兵高第所部,总共约4000军马。不过此次行军,并不是为了和谁交战。所以还有大量军眷、百姓跟随。
杂七杂八的军民加在一起,最后跟着朱三太子离开的人数足足有两三万之多!还带着大量的车马财物,在风雪之中浩浩荡荡的行进。
而此时清军的游骑哨探已经在大同府城外活动了,那么大队的人马出行,当然瞒不过他们的眼睛。不过他们并没有发起追击,毕竟在过去一两个月间,大同明军的表现已经有点颠覆他们的认知了。
在镇虏卫、永加堡、瓦窑口堡、高山卫、白登堡、阳和卫、聚落所、许家装堡等位于清军西进途中的堡寨,都发生激烈的争夺战!豪格、鳌拜率领的大军可是损失了不少。
虽然真虏的损失不算太重,但是充当炮灰的汉军旗将士却死伤枕藉,前前后后加一块儿都过了五千之数!
大同的城墙都还没见着,损失已经那么大了,怎不让清军上下变得小心谨慎?
大同雄城的名声他们也是知道的,如果真要在大同血战,没有几万死伤,怕是拿不下来吧?
所以正准备率领正蓝旗部队返回北京的豪格,在得知了大股明军撤离大同的消息后,也是长长的出了口气儿,苦笑着对自己的心腹鳌拜说:“这回要便宜阿济格了......”
“王爷,这摄政王也欺人太甚,大同府这边都是咱们在苦战,好不容易胜利在望了,他却让阿济格来捡便宜。”
鳌拜是豪格的死党,当年皇太极死后,他和索尼、图尔格、图赖、谭泰、锡翰、巩阿岱等两黄旗的重臣,都坚决拥护豪格即位。可是最后还是因为两白旗的反对和诸王贝勒的私心(都喜欢幼君)而惜败。不过鳌拜依旧没有熄了拥戴豪格上位的心思。
现在福临不过6岁,自然没有后代,而多尔衮的身体又一直不很好......可恨的是多尔衮、多铎、阿济格三兄弟一直在压制豪格,不让豪格立下足以服众的大功。
豪格哼了一声:“这便宜能不能捡好了还不知道呢!”
“王爷,您的意思是大同还有的打?”鳌拜问了一句,然后又摇摇头,“奴才看着可不一定,无非就是长围,和当年打大凌河城一样。”
“呵呵,”豪格笑了笑,“那是啊......可是这一围得围多久呢?大凌河城也就围了三个月,大同城内的储备应该更多吧?若是要围个一两年,阿济格可就耽误了!”
“耽误什么?”鳌拜还不大明白。
豪格压低了声音:“当然是耽误南下了!”
“南下?”鳌拜一愣,“王爷,摄政王不是想和南朝议亲吗?”
“哼!”豪格哼了一声,“这事儿黄了!”
“南朝太子拒绝了?”
“没有,”豪格幸灾乐祸地笑笑,“就是不愿意割地给岁贡......南朝的太子可是个厚颜无耻之徒,他想白得多尔衮的闺女!”
“真的吗?”鳌拜睁大了眼珠子。
豪格笑着点点头:“是罗洛浑的信上说的,派去江南议亲的使团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个南朝的议亲使,就是祖可法!”
鳌拜一愣,“祖可法?他不是被流寇打死了,连谥号都有了,叫什么武壮的......前一阵祖家给他办丧事,我还随了份子。”
“死个屁!”豪格连连摇头,“投降了,先降流寇,又给流寇送到了南朝,再投降南朝,加上之前从明朝投降咱大清,这都投降了三回,妥妥的四臣了!”
“四臣?”鳌拜一脸的鄙夷,“关宁军的这帮人都什么东西啊?投降来投降去的,要不要脸了?”
......
“摄政王,我国的千岁爷对您家的格格那是真心实意的,那怕格格只有六岁,他也愿意等上几年。这些个礼物,都是送给格格的,有苏州出产的各色丝绸一百匹,景德镇出产的瓷器一百件,日本国的漆器五十件,各样的玩偶五十只,各色的糖果蜜饯五十盒,黄金的首饰有五十件,还有给格格赏人的银锭500两......”
紫禁城,武英殿,剃了个光头,又穿上了大明武官服的“四臣”祖可法,正指着一大堆打开盖子的箱子,笑呵呵的给大清摄政王多尔衮一一介绍。
而多尔衮,则是一脸哭笑不得。这叫什么事儿?这个朱慈烺也真想得出来,一边拒绝称臣纳贡,一边却要娶自己的女儿......还派了个“四臣”当议亲使,还送来一大堆哄小女孩的礼物。这家伙想干什么?
“祖可法!你,你,你怎么就投降南朝了?你还要不要廉耻啊?”
多尔衮发愣的时候,已经有人发问了,发问的吏部尚书巩阿岱。他是努尔哈赤的侄子,还是正黄旗的固山额真,祖可法原本是正黄旗汉军梅勒章京,比巩阿岱官小。所以巩阿岱可以代表正黄旗的主子,也就是六岁的福临问话。
祖可法瞅了一眼巩阿岱,嘿嘿一笑:“固山额真何必把话说得那么难听?下官本就是南朝的皇亲国戚,危难之际投靠亲戚是理所当然的,大清国这边不也都这样?”
他说着话,还有意没意的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