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给张嫣然包扎伤口,大夫的手有些发抖,这么多人死死的盯着他,他也不是死人,当然不可能做到不受影响。他把药粉洒在张嫣然的头上,那药粉却不怎么有用,血还是往外冒,大夫额头开始渗出冷汗,手抖得更厉害了。
“嫣然……我苦命的女儿……”张夫人眼瞧着张嫣然的脸色越来越白,不禁怒视大夫,咆哮,“你快点给嫣然止血!快点啊!你没瞧见她头上的血一直在流吗!”
一个人能有多少的血……这样流下去,她的嫣然岂不是……
张夫人生生的打了个寒颤,猛的转身去拉旁边的小丫头,“你快去张府,快去把我相公请过来,他是京城中最好的御医,他一定能把我的嫣然给治好的,你快去,快去啊!”
小丫头脸色亦是惨白,听到张夫人的话下意识的就往外冲!
“没用的!”那大夫跪在地上,额头的汗一滴滴的冒出来,他深吸一口气,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时间来不及了,现如今如果找不到好的止血药,那安宁公主的性命……就没法子保住了!”他直视徐国舅,“国舅爷,您府上可有救命用的上好药材,若是有请快些拿出来……先吊着安宁公主的性命,要不然光是这样失血,就会血流不止而亡……”
张夫人一听,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
她死死的抓住大夫的手臂,“大夫,我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们嫣然,她从小就命苦……求您救救她,她才十六岁……正是女孩子最好的年华,求您救救她啊……”
大夫抹了一把汗,“夫人……公主殿下撞在假山的凸石上,她用力过猛,几乎撞碎了头骨……所以伤势太严重,这会儿如果能止了血在下再用针线把她的头顶给缝起来还能有的救,可是眼下在下的手里根本就没有止血的伤药……公主这伤也太严重了,所以普通的止血药根本就没有用,在下也是没法子啊……”
张夫人瘫坐在地目光呆滞。
她的嫣然明明出府的时候还好好的,才到了徐家多长的时间怎么可能就撞墙自尽了!
她血红着眼珠,猛的抓住徐国舅的衣襟,恶狠狠的道,“你们徐家不是外戚吗,你们不是有很多稀奇的东西吗,啊!快点拿出来给我的嫣然用啊!我们嫣然今天和我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到你们府里就成了这个样子,如果嫣然今天出了什么事情,我一定要跟你同归于尽!”
“疯婆子!”徐国舅被她勒的几乎喘不过气来,一把推开张夫人,“你们闺女在我们府上出了事情就活该轮到我们倒霉了?!”他方才一口子恶气都憋在胸口,这会儿刚好发泄出来,瞧着跌坐在地上的张夫人,怒声道,“你不过一个小小的五品诰命夫人有什么资格在本官面前大呼小叫?谁给你的权利,今儿个别说我们府上没有好的伤药,就算是有,就你这个态度,我还就不给拿出来用了!”
“你!”
徐国舅整了整衣襟,看也不看张夫人一眼。
不过就是一个御医的夫人,他有什么好怕的!
可还不等他转过头去,只听的“啪——”的一声巨响,他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徐兮之,咬牙切齿的怒视她,“太后娘娘……”
“现在!立马去给我去库房里拿止血药!”太后血红着双眼,形若疯癫,因为方才用力打了徐国舅一巴掌,到这会儿她的手心都是麻的,她浑身都在发抖,指着徐国舅,“今天若是安宁出了事……我一定要让你们徐家血债血偿!”
她语气森冷,眼睛里都是杀气。
这一刻谁都没法子怀疑徐兮之的话是真实的!
她现在眼睛里全都是安宁一头血的样子,她没办法震惊,她现在只想杀人!她的安宁方才还好端端的跟她请安,这才多长的时间?半个时辰都不到,安宁竟然就浑身是血的躺在她的面前!说她撞墙自尽?!她的安宁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自尽!肯定是有人使坏!一定是的!
这一刻,如果让她知道是谁伤害了安宁,她不管那个人是谁!她一定要让那个人尝尽大周朝所有的刑法,一定要把他生生的折磨死!
哪怕这个人是她的亲大哥,她都绝对不会放过!
众人哗然。
太后对安宁公主的疼爱,可谓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可安宁公主再亲那都是外人,一个义女罢了,而太后此时竟然为了一个义女,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打了徐国舅一巴掌,还扬言要让徐家血债血偿。
所有人心里都升起了一股子诡异的感觉。
一个义女,哪怕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可是……至于吗?!
当然,此时没有人敢发表这样的看法,一个个都生怕遭受了鱼池之灾,有人已经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
“太后娘娘!”汪航远眼看着徐兮之的情绪不对劲,赶紧死死的拉住了她的胳膊,“您冷静一些!公主并不是完全没有救了,奴才听说楚王府有一种金疮药是当年楚王爷打仗的时候从北延国收缴来的,现在赶紧去楚王府取药才是关键!”
“没错没错……楚瑜一定有法子的,北延国的金疮药能当场止血的,他肯定有的,他肯定有的!”徐兮之眼睛一亮,对着空气大喊一声,“暗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