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这分明是易容嘛!新闻怎么能说怪盗基德就是——”
知花千佳把江户川乱步乖巧伸来的两只手的指腹都细心拭干净了,纸巾放在一侧。
江户川乱步高高兴兴地把手收回去。
她将自己那份盛有竹节虾的小碗推过去,还给竹节虾被江户川乱步全部夹走了的江户川柯南,碗底在木质桌面上划出一道略微刺耳的声音。
江户川柯南注视着,气鼓鼓地噤声,把几乎要吐出来的“我”字勉力憋回去。
他想起来了。
餐桌上除了知情的他们,还有一个不属于自己人的安室透。
“柯南君,你非常在意工藤君的事情?”
安室透已然坐直了,有条不紊地剥他小碗里没动过的竹节虾,问。
“我记得上次就是。”
“……”江户川柯南想了一下,回答,“因为工藤哥哥是我的偶像!”
“工藤君是你的偶像啊。”
安室透意味深长道:“那你为什么不找你的偶像学习推理呢?”
江户川柯南顿了顿,机敏地补充:“之一。因为知花姐姐比工藤哥哥要更温柔和强大。而且,我和乱步君可以组成特别的江户川Family。”
“哦,这样啊。”
安室透点头,整理他的碗筷和剥好的虾壳,把堆起虾肉的小碗放在她正前面,笑言。
“知花小姐,计划盗窃银行的犯人已经全部落网了,你现在可以放心。之后我会尽量去安排好,请安心,保护国民、天才和你本就是我要做的。那么,知花小姐——”
江户川柯南脱口而出的江户川Family,使知花千佳分心。
她留意到,江户川乱步并未对这个新鲜词汇展现出分明的排斥和敌意。他正伸长手臂,把她刚刚推给江户川柯南的竹节虾斤斤计较地拖回来。
知花千佳思索着,一心二用地把安室透的话也装进脑袋,他言不尽意地示意有悄悄话要和她说。
她起身,轻抓了抓江户川乱步翘翘的乱发,叫他吃那份安室透剥好了的竹节虾,把她那份没剥的推回原位,给江户川柯南。
江户川乱步脑袋往后仰,一大片额发往后自然垂落,露出白净的前额。
他直勾勾地盯住她,“唔”了一声。
知花千佳给他肯定的眼神,送安室透到玄关。
“知花小姐,我想你需要重新斟酌一下——”
安室透放轻声音,神色严肃。
“你现在不像以前,是遇到了乱步君的缘故吧?因为他的天赋和直言不讳,你不得不比他更闪耀,去处理之前你从不涉及、也不习惯、甚至是恶心和畏惧的杀人事件……虽然这是在做正义的事情,你一定被一些人切实地感激着。但是,知花小姐你现在太耀眼了……我换一个不恰当、但很好懂的词语,你现在太招摇了,这势必会给你引来麻烦和危险,因为你也一定被一些人切实地痛恨和窥视着。我没办法时时刻刻都在。我会尽全力,也请知花小姐你更重视这一点。”
“啊……”
知花千佳颔首,笑了笑。
“我会注意的。”
她在安室透提醒她之前就知道。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
耀眼会招来麻烦和危险。
比起有意识的她自己,知花千佳回护一无所知的江户川乱步。
且不论被窥测、被记恨、被报复的危险。
即使是普通人对名侦探善意的期待,也会随着百分百的破案率呈指数上升,像极了只进不出、越涨越大的一只气球。一旦有一次,有一处细小的错漏,气球就将砰地炸裂,变瘪。
名侦探努力累积的荣光便如这气球,在这一瞬间被彻底否定。
知花千佳不愿承担超出自己能力范畴的期待,所以一直如实说自己只是有一点计算才能而已。
她也不愿自己被安室透、警视厅和绝大部分人误解成是世界上最厉害的推理天才,谎言的堆砌和各人闪亮的眼神给她愈发沉重的感受。
但是,她现在没能想出比这更好的办法。
在江户川乱步自幼形成的世界观中,她当然比还是小孩子的他要更厉害了。
除了抱他和背他,她几乎是无所不能的。
而有“更厉害的她”在,江户川乱步在推理上犯了错,那应该归咎于她,是她的失误。
因为她要比江户川乱步更厉害,她应当及时纠正小孩子的错误。
知花千佳掬起竭诚的笑意,轻声回:“谢谢你,安室先生。”
“啊。”
安室透换好鞋,直直站定,视线与她相触。
“听知花小姐你叫我,我又叫你,我忽然发现两者的区别——叫我安室和透的距离感分明。但是知花和千佳的念法是一样的,所以有人偷偷从知花换成千佳的话,千佳小姐你也不知道呢。”
“啊?”
知花千佳有一瞬失神。
当她明白安室透的意思,手机响起清亮的邮件提示音。
她又“啊”了一声,奇怪地反被客人目送她回到客厅,知花千佳从外衣口袋拿出手机,听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