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甘之如饴,每日吟诗作画,侍奉老母,过的十分写意。金陵城中百姓提起这位凌大人,都要竖起大拇指叫一声好。有钱有势,却不骄横,着实是位难得清官。
只是凌大人也有不顺意之事,他年轻之时奉父命娶了一位县官家的小姐,只是那位小姐过门之后一连三载,肚子连个动静也没有,这可急坏了老两口,凌老妇人便数次提出要为儿子纳一房妾氏为凌家传宗接代,只是凌真对妻子还有几分挚爱之意,执意不肯。任凌老妇人何种手段都用上,也无法改变儿子心意。
这一年凌真三十岁,凌老爷便撒手人寰,一家哀恸之后,将丧事料理完毕。凌老妇人旧话重提,只是低头抹泪,说道你这不孝的子孙,不肯听我之言纳妾,以至你爹连走都没见到孙子一眼,亏你还是个满腹经纶的读书之人等等。这一下凌真慌了神,凌母趁热打铁,托人物色貌美贤淑的良家女子,还真就找到一位年方十八的佳人。
凌老妇人一意操办,也不管什么守孝三年的规矩,不过三个月便用一顶花轿将那女子抬入了府中。凌真原配夫人数年不曾生育,婆婆便不曾与她好脸色看,如今丈夫纳妾,理亏在前,也就不敢阻拦。
那女子出身小户,自小与父亲相依为命。老父是村中一位教书先生,也算的一位老儒,原本要女儿做小是绝不肯的,只是媒婆几次三番劝说,凌老妇人又亲自登门,又知凌真实是一位难得好官,官风清正,绝不会辱没了自家女儿,便也点头同意。过门不过一年,二夫人腹中便有了凌家骨肉,可把老太太乐的合不拢嘴,每日价参拜神佛,酬谢神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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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古城,枕灵江而控楚山,龙盘虎踞,有帝王之气,历史之上曾为六朝古都,虎踞龙盘,帝王之气交汇。当今大明朝开国之祖太祖皇帝登基之时也定都于此。当时太子早夭,只留下一位皇太孙,太祖宠极,立为皇储,及他驾崩之后,便由太孙克承大统,号为文帝。
文帝于太祖在时温文尔雅,等太祖驾崩,初继皇位,便有些锋芒毕露。太祖生前曾分封子嗣于各地为藩王,文帝以为这等藩王制式实是大明之弊,便听从几个书生之见,着手废藩,只是手段颇激烈了些,先后逼死了几个叔叔。所谓兔死狐悲,太祖皇四子眼见亲兄如此下场,如何肯重蹈覆辙?就在所居番地天京城中扯旗造反。
那四皇子于诸皇子中最是骁勇善战,手下兵将如云,这一铁心起兵,登时势如破竹,再加上几个藩王摇旗助威,不过几年时间,居然江山易主。文帝到了如此地步,也只得叹息一声,于一日深夜之中纵火烧了皇城,就此不知所踪。
以叔伐侄,以臣篡君,于天地纲常所不容,但这位四皇子即位之后,宽仁厚德,广纳贤才,号为成祖,在位三十载,奠定了大明千载之基业,成为一代中兴之主,岂非异数?后世史家看来,也只能一声叹息,委诸气运二字而已。
当年成祖登基,因恐金陵旧臣不肯低头就范,加之不惯南方气候,索性将国都迁到了天京,只将金陵作为旧都。如今乃是天兴十三年,惠帝在位,离太祖开创大明江山已有千年之久。金陵城虽已不复国都之尊,但扼守灵江水道枢纽,气候丰润,依旧是明朝仅次于天京的城邑,且上承太祖,与天京一般,亦有六部之制,只是论起权柄却要大大不如了。
金陵城东沿着正中大路一路向前,走到尽头便可瞧见一座巨大宅院,大门高耸,用红漆漆成,门前巨大的石狮和门sh碗口大小的铜钉,无一不在昭示着这院落主人的富贵奢华。
这户人家姓凌,乃是金陵城中首富。此时门前正有两名家丁无精打采的站着守门。忽然大门洞开,从中走出两人。头前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生的唇红齿白,一双眼睛顾盼之间神采飞扬,灵性十足。他身后跟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步履沉稳,一张红脸膛不怒自威。
两个家丁急忙躬身,同声叫道:“二少爷,王总管!”那少年正是凌家二少凌冲,他身后的老者名叫王朝,是凌家总管。凌冲笑嘻嘻打了个招呼,王朝目光在他二人面上一扫,沉声道:“二少爷要去城外游玩,还不快去将马牵来!”二人领命,急忙往宅内跑去。
凌冲笑道:“王叔,那马儿我自己牵了便是,怎么还要叫他们去牵?”王朝道:“少爷不知,这两个新来的小厮十分惫懒,平日多一步路也不肯走,我叫他们牵马,正是磨磨他们的脾气。”凌冲呵呵一笑,也不再问。不一会儿马声嘶鸣,两个家丁牵了两匹高头大马,满头大汗的跑来。
凌冲接过马缰,道声辛苦!翻身上马,姿态十分轻捷娴熟。王朝也自上马,冷冷道:“你二人谨守门户,不可怠慢了。老爷虽是宽仁,须知我王朝眼里可不揉沙子!”两个家丁苦笑躬身,连连应命。二人催动马匹,直奔城外而去。
两个家丁将大门关好,望着尘影飞沙,一人呸了一声,骂道:“妈的,狗奴才,竟敢拿老子作耍!”另一人喝道:“住口!你忘了咱们的任务了吗!”那人脸色一变,低声道:“大哥,咱们哥俩放着好好的大爷不做,偏来这凌府当个下人,难道你不觉得憋屈?”
另一人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