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3年季夏的一天,上海火车站。 “儿子,这是八千元的支票,到了南京你去南业银行兑换现金,在军校别省着,该花就花,同学和领导那边好好处处,让他们多照顾你!” 今天是南京中央军校开学的日子,林向南和亲人早早的来到了火车站。 此时,趁着丈夫在旁边和熟人闲聊,戴虹珍趁机掏出一张支票,悄悄塞给了儿子。 “这…好吧。” 林向南没拒绝,他不缺钱,原来打牌打赢了也存了一些钱,何况每年过年他收到的红包也不少。 平时用用,到现在其实还有两千多。 但是老妈既然给了,那就拿着吧。 钱嘛,谁会嫌多呢。 “到那里了记得给家里打个电话,报个平安。 在军校好好学习,好好训练,若是放假有时间了,就常回家看看。 咱们一家人总归要见面的。” 林向南握住母亲的手,安慰道:“妈,你放心,有机会我就回来。 我在军校会照顾好自己的,你把心放肚子里就成,不会有啥事的。” 上车时间到了,林向南整理了下衣服,抬手向前方敬礼。 “儿子…” 隔着被父亲锁死的车窗,林向南看见了老妈在哭。 但是他没再上前,转身就朝着站内大门走了过去。 …… 火车朝着远方行进,林向南的思绪也被拉到了天际。 他原本是21世纪一位普普通通的私家侦探,主要工作就是帮人抓抓不忠伴侣,拍点照片。 几年下来收获了不少客户的好评,在南疆地区打出了名声,因此平时生活的还算不错。 某日完成一单任务,林向南拿着雇主结的钱找朋友聚了聚。 没承想喝完酒刚刚分手,才走到一条巷子里,他的后脑勺就挨了一闷棍,当下昏死过去。 醒来后就发现自己竟然穿越到了民国,附身在这个名叫林向南的青年身上。 这简直不可思议! 平时只能在荧幕上出现的穿越情节,竟然真的落到了自己身上。 他很欣慰,同时也很慌。 众所周知,二十世纪上半叶的中国兵荒马乱,军阀混战,人命如草芥。 没有深厚的家世背景,想要顿顿吃饱饭、安安生生的过日子是绝不可能的。 然而林向南的家境足够争气。 父母亲是经商的,兄长在国家某秘密单位工作,据说是拿枪的,总之实力不一般。 所以他不用担心地主阶级的剥削和压迫。 但是这样的太平日子也过不了多久了。 根据历史记忆,再有几年穷凶极恶的小日本就要全面侵略了,到时候他们这些黄埔毕业生是第一批顶上去的。 倘若小日本真的跟抗日神剧里描述的斗鸡眼、罗圈腿一样,林向南也不介意手撕一两个。 可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真正的战场上往往五六个中国军人的牺牲才能换来小鬼子一条命,最后为了彻底赶走日本侵略者,死伤的中国军人更是高达数百万! 林向南双眼无神的瞅着窗外,就算自己侥幸活到了抗战胜利,以后该怎么办? 总不能待在国军序列跟微操大师一条道走到黑,然后进入功德林去研究永动机吧? 或者如同丧家犬一般逃到南边那个小岛上,几十年都回不来?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局。 国党没给他十二年义务教育买过单,也没有给他大学三年的奖学金买过单,更没有为他们家的中产生活水平买过单。 而且自己前世就是一名党员,骨子里的信仰无论何时何地是不会变的。 所以还是找准机会跟着红党走吧,毕竟多年以后是红党的天下。 时间流逝。 火车上的旅途,开始并不算无聊。 都是一个地方上来的,有着共同的乡音,随便找个话题聊天,期间就着瓜子、炒花生,倒也轻松欢乐。 可,架不住时间长啊! 上海到南京三百多公里,民国的蒸汽火车哼哧哼哧需要将近七个小时才能够到达。 坐到这个时候旅客们都感觉屁股发麻,浑身不自在,整个车厢里也没有多少声响,显得死气沉沉的。 “向南,你说傍晚之前能到吗?” 方胜利随手往嘴里扔了两粒花生米,同时问道。 他和林向南是好兄弟,二人一起报考的中央军校。 此时眼看着太阳西斜,他在座位上,忍不住用屁股蹭了蹭椅背。 坐的太难受了。 “睡觉吧,等睡醒了也就到地方了。”林向南开口,说完自己主动闭上眼睛开始假寐。 “唉,这匡匡声,聒的睡不着。 早知道让你爹开车送我们了,这破烂火车,比骡子都慢!” 本来林向南是不打算搭理这家伙了,可听见此话,便又睁开眼睛说道:“这你是别想了,他是不会送的。” “为什么?” 方胜利张大嘴巴,满脸震惊的样子,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 照理说孩子去外地上学,父亲开个车送过去不是很正常么。 怎么会不送呢? 林向南捏了颗瓜子丢到嘴里,语气嘲弄:“今早晨在火车站他连一句话都没跟我说,只顾跟人闲聊。 走的时候跟他道别,当没看见似的,一直冷着脸。 就这态度,指望他开车把我们送到南京,可能吗?” “哦~”方胜利若有所思。 “你爹还在生你气呢?” “可不是嘛!” 林向南吐出瓜子壳,长叹一声,满脸的生无可恋。 从小父亲对他的管教就十分严厉,总是逼着他读书学习,如若不从直接一顿毒打。 那时因为年纪太小,打不敢还手、骂不敢还口,只能默默屈服。 后来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