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再瞧那两口子,只能齐齐低头应道:“孙儿孙媳谨遵皇祖母圣谕。”
沈拾月见状不由在心间暗叹,太皇太后果然厉害!就这么轻飘飘的两句话,直接叫这两口子哭都哭不出来。
膜拜!
当然,这也幸亏老太太是非分明,这要是换成田太后,必定二话不说先怪到她头上来。
经这一茬,殿中一时无人敢说话。
大抵是为了缓解尴尬,田太后忽然开口道:“这么大的事,哀家与陛下竟没有听说。”
沈拾月心间冷笑,这老妖婆,还在装好人。
好啊,既然对方敢冒头,她也不怕把事说清楚。
于是便接话道:“是臣妇的错,原该第二天入宫时就禀报与太后,只是那时入了慈安宫后,承恩公世子夫人又说起她给殿下灌酒,被殿下下推到的事,臣妇着急解释,便给忘了。”
话音落下,大长公主在旁颔首:“是啊,当时本宫也在场。说起来,这承恩公的儿媳妇也是的,明明自己不对在先,一个已婚妇人竟然敢靠近我们阿霄,还给他灌酒,这才被阿霄推了一下,反过头来却到太后跟前告状,说是景王打她……这一个个的怎么都这么爱告黑状呢?”
闻听此言,田太后立时紧张起来,忙道:“她也是头回当全福人,大约没什么经验,哀家上回已经说她了,如今她在府中也病了一场,许久没有再出过门了。”
然而话音落下,太皇太后却并未有所表态。
田太后不免更加紧张。
忽然间,却听皇帝开口道:“朕竟是今日才知道还有此事,还请兄长原谅,是朕疏忽了。”
说着又发话:“此事不能这样过去,承恩公世子夫人对兄长无礼,也该居家禁足……三月,待禁足完毕,再上门向皇兄亲自谢罪。”
这话一出,立时有太监应是,便出去给承恩公府宣旨了。
大长公主带头道:“陛下圣明。”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起来。
沈拾月当然明白,皇帝这无非是在给太皇太后做样子,以免他外祖家遭到更严重的惩戒。
而连皇帝都怕成这样,可见太皇太后果然牛。
她于是也赶紧拉着小傻子起身道谢:“多谢皇祖母,多谢陛下为殿下主持公道。”
皇帝做亲切状颔首,道:“长嫂不必多礼,这也是朕应该做的。”
话音落下,太皇太后这才也开口道:“说了半天,菜都凉了,快吃吧。”
众人应是,这才又继续吃起来。
没过多久,却见方才报告自己怀孕的那位韩贵人又开口道:“这道梅子八宝鸭甚合臣妾胃口,不知可否叫御膳房再上一份?”
皇帝笑了笑,颔首道:“当然可。叫人再上一碟便是。”
韩贵人忙娇羞道谢,又同太皇太后道:“请太皇太皇原谅臣妾失态,近来实在忍不住想吃酸甜味的。”
太皇太后道:“这阵子就是如此,不过也是要多长个心眼,什么东西能吃,什么不能吃,千万要问过太医。”
韩贵人应是。
田太后也道:“等会回去就叫梁院判去你那一趟,给你好好把把脉。”
韩贵人又应是,不由志得意满。
而一旁的吴昭仪及另两个嫔妃的脸色却十分不好。
沈拾月看在眼中,默默心道,这韩贵人还是有些过于嘚瑟了,这时候合该低调养胎,早点把孩子生下来才是,趁机炫耀什么?
瞧吴昭仪那几个,看起来都不像省油的灯,怕不是要长些坏心眼哟。
罢了,左右也不管她的事,还是等着吃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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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风宴吃了一个时辰才进入尾声,太皇太后回宫歇息,其余人等也都各回各家了。
沈拾月与小傻子也上了马车,随着车轮滚动,心间还是忍不住回想方才所见。
嘿,那汾阳王与田太后的侄媳妇姚氏都被禁了足,今日也算大仇得报,甚是解气。
她对小傻子道:“今日还是多亏殿下记性好,今次汾阳王与那承恩公世子夫人都被禁足,日后便没人敢欺负你了,殿下表现不错。”
慕容霄嗯了一声。
就是要叫人知道,欺负他的,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却见沈拾月又问他:“殿下可知,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喜欢什么?”
——经过今日亲眼所见,她已经深深了解到,太皇太后才是唯一的大佬,往后得好好巴结才是。
慕容霄又岂会看不出她想干什么,一时玩笑心起,故意逗她道:“皇祖母喜欢本王。”
却见她险些翻个白眼出来,十分无语道:“这不废话么,难不成把殿下送给她老人家?”
说着琢磨了一下,又问他:“太皇太后喜欢听戏吗?她老人家是不是也喜欢听昆腔?”
慕容霄正经了一些,道:“皇祖母并不常听昆腔。”
——太皇太后其实不太爱热闹,自他长大后便搬去了畅春园清净,平素很少回来。
上次回宫,应该还是在他摔伤之后。
只不过后来眼见他一直无法恢复,便又回去了。
连先皇殡天,也未曾回来。
其实说起来,太皇太后与他并没有血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