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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十九章(1 / 2)

所有国师成为活佛转世后,其在俗家的一切印记都将被抹去,故而如今轩辕晦与赵诩也无法证明这国师便是与他母妃同父同母的嫡亲舅舅。

然而,国师对整个肃州王府的恩情却是实实在在,做不得半点虚假。因此,国师在肃州的最后几日,均是轩辕晦或赵诩亲自做陪,就算二人实在抽不出空,也有沈觅或者赵诙前后奉承着。

终是到了作别的这日,肃王夫夫亲自送出城外二十里,轩辕晦极是不舍,而赵诩因这几日国师并未再刁难,也难得有些离情别绪。

饮过了送行酒,国师纵马向前,对轩辕晦点点头。

轩辕晦会意,亦上前几步,二人到一空旷处停住。

“王爷自幼丧母,前不久又失了父亲,现在身边已没有什么长辈了。”国师从来空洞缥缈的铁灰色眼里竟有了些许温情,“这段时日,我仗着与王爷父辈年纪相仿指手画脚,许是有些倚老卖老了。”

轩辕晦看着他笑,“在我心里,国师如同舅舅。”

鲜衣怒马的少年立于骄阳之下,天上浮荡来去的层云却让他的脸显得晦暗不明——一半磊落明朗,一半多疑阴郁;一半温和良善,一半尖刻狠辣;一半坚忍不拔,一半娇生惯养。

一半汉,一半胡。

国师对上他如湖水般湛蓝深邃的眸子,笑道:“可惜王爷对王妃情深如许,不然若是有了子嗣,定然也如王爷一般丽质天成。”

轩辕晦蹙眉,正想说些什么,又听国师继续道:“不过也不打紧,西域某国不是也有子母河的传闻么?更何况,我也曾有幸得到几本失传已久的古籍孤本,里面有些秘术细究起来颇有几分意思。”

他越说越离谱,轩辕晦听的尴尬,赶紧打断他,“先不说这个,小王的礼物还请国师带给舅舅,另外,此物乃是母妃所留,生前未有片刻离身,还请国师帮忙带回故土,或找个地方葬了,或交给她生前至亲,也算是让此物代母妃落叶归根。”

他从袖中取出一根念珠,双手捧给国师。

只见那念珠由一百零八颗相同大小的翡翠圆珠和六颗碧玺佛头串成,一看就知绝非俗物

国师郑而重之地接过,对身后的回纥侍从吩咐几句,调转马头,“汉人有句话,叫做‘人生聚散,信如浮云,地北天南,会有相见’,今日我便将这句话赠予王爷,希望你我再见之日,便是王爷鼎定之时。”

轩辕晦下马,长揖在地,“恭送国师。”

国师不再看跟着行大礼的赵诩等人,径自一抽马鞭,径自去了。

“啧啧,到底我们这些人也劳心劳力地陪了他一场,到头来还是比不得王爷贵重,连句再会都没捞着,如何不让人寒心。”赵诩打趣。

轩辕晦按捺下心中不舍,拿腔作调道:“连胡人的国师都钦服不已,足见本王人心所向,王妃该为本王高兴才是,如何就吃起味来?”

赵诩翻了个白眼,“今日无事,不如我与殿下四处走走?”

轩辕晦知他有事商议,却笑道:“难得王妃有如此兴致,小王敢不奉陪?”

二人跑马到了肃州城外一小土丘之上,朔风猎猎,轩辕晦将赵诩大氅拢了拢,才道:“为何不回屋里商量?”

“一时兴起耳。”赵诩以马鞭指着前方纵横交错的田垄,“原先那处是什么,殿下可还记得?”

轩辕晦眯起眼睛,不假思索,“似乎是一片山槐林?”

他们刚到肃州之时,曾一同探访肃州人文地理、风土人情,几乎踏遍肃州每寸土地。

“不瞒殿下,尽管我先前屡次劝殿下要心存希望,永不言弃,可我第一次见识肃州贫瘠时,还是难免颓丧,”赵诩眯起眼睛,颇有几分感慨,“那时候的景况,说是昏天黑地也不为过,谁都看不到出路,前方唯有一片晦暗。”

轩辕晦低头笑笑,“从前我也迟疑慌乱,心灰意冷,可实在没有别的法子,只能咬着牙往前走,哪怕撞得鲜血淋漓,哪怕跌的头破血流……可是你看,不管有多难,咱们还是一同熬过来了,不是么?”

赵诩也跟着笑,“方才我接到一封密信,因国师还在,未向王爷禀报——柔仪郡主传来的消息,说是皇帝重病,从后宫搜出了巫蛊,追查下去发现主使竟是肃王您,马上朝廷便要来清剿了!”

轩辕晦顿都未顿,只挑了挑眉,“是么。”

赵诩定定地看他,轻叹一声

,不知是悲是喜,“王爷当真长大了,听到这个消息,我当时可是失手打翻了一个杯子。”

“若是父皇还在,那我甘愿做个咋咋呼呼、大惊小怪的稚子,可他毕竟是不在了……”轩辕晦捏住腕上念珠,“先前我们与崔静笏曾有过约定,他定不会选此时机下手,那么是邓翻云?”

赵诩摇头,“从柔仪郡主的密信来看,似乎是邓翻云主谋无疑。”

“图穷匕见,邓党已经坐不住了。先前你说要用孝恵和崔静笏之事做些文章,可有什么眉目?”轩辕晦拨转马头,边往回走,边问道。

朝廷已磨刀霍霍,他二人却不约而同地选择绕开这个话题,反而去谈些细枝末节之事,若是沈觅在一旁,肯定又要哀叹“王妃不合时宜、王爷实在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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