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杰森觉得这个世界简直魔幻。
捏紧的拳头打碎了镜子,在碎落的镜面里面倒映着一个癫狂的人。
报纸散落了一地,依稀还能看到一张三天前的报纸上面写着《夜翼再现哥谭城,蝙蝠将小丑交给警方处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布鲁西修长的手指捏住了这个试图将电视机砸向墙面的上面的手,他从背后直接抱住杰森,将这个丧失了理智的少年人紧紧的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放轻松!”
杰森猛地向后用力,试图用自己的后脑勺磕向布鲁西的下巴,但是并没有成功,只是将自己牢牢的扣在这个男人的胸怀里,于是他借着布鲁西死死的钳住自己的双臂抬起了自己穿着牛仔裤的双腿,想拼命的向后蹬,又被布鲁西变成横抱给制止住。
“这是在宾馆!”布鲁西的声音并不是很大,“我想你需要冷静一点。”
他话音未落,就听到。房间门被敲响的声音:“先生,您还好吗?”
没人回话。
“先生,先生?!您如果再不回话的话,我们就要强行开门了。”
门外的人听到了一声闷闷的回复:“是我刚才一不小心从浴室出来跌倒摔坏了你们宾馆的用品,明天早上我会赔付的。”
在门内,布鲁西的手腕被杰森狠狠的咬着,一部分鲜血顺着手腕滴答滴答地滴向地面,一部分鲜血顺着杰森的下巴流向他的腹部。
布鲁西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仍然稳稳的回答前来探查情况的工作人员:“我会付给你们用来打扫的小费的。”
门外的两个宾馆的工作人员面面相觑,最终其中一个回答:“好吧,先生,我们就不进去了。”
门内的布鲁西一只手猛敲还死死咬着不放的杰森的腰上的麻筋,终于把这只咬人的兔子从自己的身上撕扯下来:“我的肉好吃吗?”
达米安不知道布鲁西的肉好吃不好吃,但是这个男人被杰森咬破的伤口的血液所放的味道是真的很好闻。
杰森吐了一口血唾沫到地上:“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的脑子像是在长久的沉眠中刚刚得到供血,说话也磕磕绊绊。
“啊啊啊啊……”
在杰森再次想抱住自己的头蜷缩成一团的时候,布鲁西用超出自己现在身体这个纤弱的外表所能用出的力量的极限将这个孩子的脑袋狠狠的按在了自己的肩头:“我是……”
他的目光看到了站在角落里死死盯着他们两个的达米安。
布鲁西顿了顿,说出了那个已经封存了很长时间的城市:“我是哥谭人。”
“要回哥谭吗,杰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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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哭。”
也门晚风吹动布鲁西的发丝,他的鼻尖能闻到这个城市弥漫的□□,石油与毒品的气息,这个地方的味道与哥谭有些相似,但哥谭还要更为复杂与浓重一点。
“我知道,”布鲁西转头看向达米安,“让他一个人哭一会儿。”
隐隐约约的呜咽自他们身下的房间传来。
“他在为蝙蝠侠而哭,他曾经是蝙蝠侠的罗宾。”
“……你知道的很多,达米安。”
“他在哭什么呢?蝙蝠侠对他做了什么?”达米安看着这个自称是哥谭人的男人脖子上那还未结疤的伤口仍然泛着血迹——那是他在拥抱发狂的杰森的时候被杰森咬的。
布鲁西沉默了很久,他不知道如何回答达米安,他知道杰森在哭什么,他甚至知道这个哭泣的孩子会回到哥谭做什么,但他说不出口。
不是蝙蝠侠对杰森做了什么,而是小丑对杰森做了什么?
做了就像……就像对露易丝所做的那样。
他一向不会组织语言(伪装成布鲁斯·韦恩和火柴马龙除外),自拉萨路之池出来之后,布鲁西·潘尼沃斯的活泼与多话也渐渐的从他身上剥离了。
(隔壁世界仍然在为死去的老父亲哭泣的红头罩发来怒吼信:你tnd仅仅是是不会说话吗?!这个形容词是认真的吗?!格老子的,你就是三棍子打不出闷屁!)
达米安刚刚离开刺客联盟——或者说他第一次私自离开刺客联盟,脱离了母亲的控制,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布鲁西,好奇的看着这个男人,既有儿童的天真,野兽的懵懂,更有来自骨子里面的野性与掠夺。
布鲁西依旧沉默。
他想起了那张撕开的报纸,蝙蝠侠手里拉着被铐上手铐像死狗一样被他拖着的小丑。
他有点记不清楚自己当年有没有这样一张报纸这样描写自己这次行为,但这并不是一个难以理解的事情,因为他曾经这样做过许多次。
卡尔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
“布鲁斯,你并不是在为大都会默哀,你是为了小丑而默哀,你爱他吗?”
布鲁西的呼吸没有变,他还记得卡尔接下来的指控。
“小丑杀了无数人,犯过无数罪,你一次次的抓住他却不杀死他,你是在享受这种过程,你在纵容他,你爱他吗?”
“你的纵容造就了大都会的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