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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佚舟回到车上,手背还在继续渗着血。
手臂上的伤刚才又因为剧烈动作被扯开,血洇红了衬衫,疼得牵扯着神经。
楚佚舟呼吸急促,因着愤怒胸膛还在起伏着,他探身从副驾驶上拿来手机。
电已经充了大半。
他给程叶轻拨去电话。
可是听到的仍旧是机械的女音,手机还是关机。
楚佚舟边发动车子,边焦躁地打给程叶疏,一接通,就急切问道:“疏哥,找到轻轻了吗?”
程叶疏的声音比平时冷肃不少:“没有,关机了,联系不上人,我已经让人查监控了。”
他突然有了纪欲的新消息,出发去找她。
从宴会上离开不久,就收到消息说,程叶轻在宴会上受了委屈,一个人离开了。
这个希望破灭,楚佚舟的心又狠狠往下沉了几分,“好,我先去她常去散心的地方看看。”
“有消息了我告诉你。”
“谢谢疏哥。”
程叶疏:“挂了。”
在他即将挂断电话的时候,楚佚舟突然叫了他:“疏哥!”
程叶疏停在挂断键上的手指猛地一顿,又把手机移到耳边,耐着性子问:“怎么了?”
“对不起啊,今天晚上让轻轻受委屈了。”楚佚舟吐出一口浊气。
程叶疏闻言轻笑一声:“你道什么歉?又不是你的错。”
“……如果今晚我在,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楚佚舟的声音暗哑隐忍。
如果他不去另一个城市,如果他不急着在今天揭穿楚佚屿,如果他快一点赶回来,程叶轻就不会一个人孤立无援。
程叶疏在那边静默片刻,“爸妈去世后,我一直都想把轻轻和小叙保护好。我是一个很护短的人,楚佚屿的生意我恐怕都不会让他做成了。就算阿姨叔叔求情,我也不会让这件事就此揭过。”
前方的公路一眼望不到头。
楚佚舟目光凛然,脸上和身上的伤还在不时刺痛他,提醒他刚才的那场架。
他声音里泛着狠,听上去比程叶疏还要愤怒,
“正巧,我也没打算放过他。”
“过去让给他的东西,我会全部拿回来。”
结束和程叶疏的电话后,楚佚舟继续打给程叶轻。
他像机械地重复动作,一遍遍打着。
拨了几十通,对面都是已关机。
不记得是打的第几通,关机的机械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绵长的等待音。
程叶轻开机了,但就是不肯接电话。
他刚准备再打,程叶疏就打来电话,“佚舟,监控调到了,轻轻现在应该在中环路上。”
楚佚舟有了目标方向,沉声:“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手机上方突然弹出一条视频软件的推送,说中环路夜间发生了一起追尾车祸。
楚佚舟的心霎时悬起来(),怕得不行⒃[((),脚下迅速给油,再次拨电话的手都在抖。
千万不要是程叶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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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宴会上离开后,程叶轻就把手机关机随手扔在副驾驶座位上。
关闭手机,与外界断绝联系,就将自己封闭在车内寂静的空间里。
一个人开车绕城发泄难平的怒火,委屈与自嘲越来越盛。
原来她以前喜欢的那个会给予她温暖和特别关照的楚佚屿都是假象。
从刚到大院来他就策划好一切,利用她那时最痛的事情来算计她,让她注意到他。
现在他知道她不会回头了,想要挽留她。
于是又想到最初那招,想再次置她于危难,让她回心转意。
想哭也哭不出。
为今晚的事情哭,没必要也不值得。
不知道独自开了多久,开到哪里,程叶轻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点点。
想到自己这样离开,真正关心自己的人一定会担心,又把手机打开。
手机开机连上信号没几秒,就弹出一个电话。
——来自“舟”。
她下意识蹙眉,想到以前楚佚舟曾对她说过,楚佚屿虚伪无耻,唯利是图,根本不是看上去那样温谦有礼。
商场如战场,那时她觉得唯利是图也无妨。起码他对身边人是真心的。
是她把楚佚屿想得太好了,他的虚伪和阴谋同样对她。
而她在他身上浪费了好多年,还差点迷失自我。
不知道怎么面对楚佚舟,她便任由手机不断响着。
铃声停了又响,锲而不舍。
大有她不接电话,就一直打下去的架势。
数不清是第几次,程叶轻终于做不到无视。
她缓缓靠边停车,不耐烦地倾身捞过手机。
接通的那一秒,电话里隐忍压抑着薄怒的男声顿时在封闭的车内空间响起:
“在哪?”
起初,男人的声音听不出大起大落的情绪起伏,还有几分兴师问罪的意味。
程叶轻以为他是要质问自己为什么一声不吭跑出来,还玩失联。
沉默着不回应他。
电话那头静静地等她说话,等了一会儿大抵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