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看着挂满半棵树的红布条与实木的祈愿牌,眼泪无声地顺着眼角流下。
眼泪流经之处,都留下新鲜的泪痕。
恰一阵劲风吹过此树,带动每根红布条下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
铃动声声,福禄余生。
原来这些年里有人偷偷为她求了平安。
愿她幸福平安,无病无灾。
那位义工也情不自禁为之心诚动容:“如果不是您申请的这棵树,那为您申请这棵树的人一定很爱您。”
是啊,他很爱她。
这份爱绵长又厚重。
重到压弯了他
的脊背和膝盖,长到从他还没意识到喜欢她直到现在。
程叶轻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眼泪夺眶而出流得更凶。
闭口不言一周的程叶轻终于重新开口说话,她像失了神般重复着:
“可是我找不到他了,我找不到他了……”
“他不见了……”
许喻幸听着也忍不住流下眼泪,上前拥住程叶轻,“会回来的,不是有新的消息了吗?马上会有更好的消息。”
在临市有人疑似看到楚佚舟,可是他们赶去的时候,那个人又找不到了。
仿佛他短暂的出现只是一场梦。
梦醒了,就什么都没了。
/
楚佚舟下落不明的一个月,周围越来越少有人提起他。
并不是遗忘,而是都刻意避开不去提及他。
这么久过去,程叶轻的时间似乎还停留在那一晚那一刻。
她有时喝醉会梦到楚佚舟,梦到他回来坐在她身边将她抱进怀里,握着她的手抚摸他,让她感受到他是真实存在的。
他低头细密地吻她,他说对不起,乞求她再等等他。
可是梦醒,似乎只有眼角还没干的泪水能证明那场梦真的存在。
从什么时候开始,连做梦都变得不敢相信。
生活仍然在继续。
程叶轻暂时代替楚佚舟的位置,竭尽全力去完成“彩跃浮金”这个项目。
有时候程叶轻写字会盯着手指上的婚戒出神,想到楚佚舟跟她求婚时的画面,想到在婚礼上他得意桀骜的神态。
上天悄无声息从她身边将楚佚舟带走,却也无声无息地将他送回。
程叶轻期盼了一月有余的消息,终于在一个很平常的中午降临。
程叶疏沉稳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轻轻,找到楚佚舟了。”
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跳漏了一拍,手里捏着的图纸也似羽毛飘落到地上。
等待太久,当这个消息真的来临时,第一反应居然是不敢相信。
“他现在……在哪?”程叶轻声音发颤。
“京市医院,但你要有心理准备。”
“……他怎么了?”程叶轻收紧手机,心跳急剧加速。
程叶疏不忍道:“他记忆出现了点问题。”
程叶轻愣了几秒,才反应过这句话的意思,笑出眼泪:“没关系,他回来就好。”
/
京市医院。
程叶疏挂了电话后,回忆起找到楚佚舟的过程。
因为之前安排盯着楚佚屿的人手还没撤走,这段时间也一直在盯着他的动作。
才会发现楚佚屿近一个月总是往临市跑,但并不是为了工作上的事情,通常只待一天就离开。
程叶疏惊讶地发现那个地方和上次疑似楚佚舟出现的地方相邻很近,只有两条街的距离。
程叶疏让人想办法混进那栋别墅,果然发现了被
困在里面的楚佚舟。
他没有再等待,得到确切消息的当天,就派一行人围住那栋别墅,将楚佚舟带了出来。
楚佚舟外表并没有什么变化,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甚至眼神也还是和之前那样不羁轻慢。
明明和之前一模一样。
但楚佚舟却说不认识他。
程叶疏推开病房的门走进去,看到楚佚舟身姿挺拔,正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风景。
他诡异地觉得楚佚舟现在的举动和一个月前程叶轻在医院时一样。
那时候他推门进来,也常看到妹妹站在窗前眺望远方。
楚佚舟听到身后的开门声,不紧不慢转过来,倚着窗台,浓郁的眼回看向他。
程叶疏眼眸微眯,审视着楚佚舟每一个表情,“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楚佚舟凝眸望着他,“不记得了。”
程叶疏的眉毛蹙得更深了,“那你知道你是谁吗?”
“把我关着的那个人说我是他弟弟。”
“你知道他那是在控制你?”从别墅里那些看护人员的话,能知道楚佚舟已经醒了半个月,但都被限制不能出去。
楚佚舟轻蔑地笑:“老子是失忆,不是失智。”
他的表现都和从前没有差别,叶疏神色愈加凝重:“那你知道你结婚了吗?”
楚佚舟敛起轻蔑的笑容,垂眸沉思,继而问道:“我有老婆了?”
“嗯,你不记得了?”程叶疏眸子里泛起冷色。
楚佚舟蹙眉:“好像不记得了。”
“好像?”程叶疏重复这个词,眼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