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吾,你来了。”
织田作之助头也不抬地说道。
他的面前摆着三个酒杯, 而他正盯着最右边的酒杯看, 眼神专注, 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
不过坂口安吾已经快习惯他了, 这不是对方不欢迎他的表现,反过来说, 织田作之助就是这样天然的性格,于是他只是毫不在意地提着公文包坐在了他的身边。
“太宰呢?”他问道, 看向那张空着的椅子。
“啊, 你说太宰啊。”织田作想了想,才说道, “他今天回来, 特意说了让我们给他留一杯酒。”
呼, 身为情报员的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镜,原来距离太宰治被绑走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了吗, 他在港黑首领地位更迭的时候发给异能特务科的时候好像还在昨天,转眼间, 他在港黑已经快卧底满一年了。
算了算时候, 太宰治也该回来了, 他暗自揣测地想,就是不知道这次荒木凉介会不会和他一起回来。
毕竟, 森鸥外貌似没有怪罪他的意思。
而坂口安吾暂时还没有收到猎犬那边的讯息,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成功招募荒木凉介,如果得手的话, 对政府才是一大助力。
“他说有个大新闻要给我们公布。”织田作之助接着道,补充,“电话里听上去很开心的样子。”
他没说完的是,不止是开心,简直是有些得意了。
身为太宰治少数算得上朋友的人,织田作之助对分辨他的感情还算有一手,于是那通电话传递给他的意思就是——得意洋洋、故作玄虚,还有些迫不及待的兴奋,简直就是在拐弯抹角地向他炫耀了。
啊……织田作之助抿了一口酒,到底是什么好事呢?
“能有什么特别开心的事情,”坂口安吾道,“难道他自杀成功了吗?”
“请不要有这么不健康的念头。”
坂口安吾:“……非要说不健康的话,应该是致力于这个行为的太宰本人吧。”
他把公文包放在了一旁,看向自己面前的酒杯:“……这是什么?”
织田作之助:“是太宰嘱托我给你点的。”
“我最近只喝番茄汁。”坂口安吾抗议,嫌弃地把酒杯推远了一点,“你为什么这么顺着太宰的话啊。”
但织田作之助却像个老父亲一样把酒杯推了回去:“太宰还小。这次,他说他请客。”
闻言,坂口安吾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什么还小啊!他这个年龄已经变成这样的性格,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是灾难吧——不过,等等,你说什么,太宰请客??!”
他捕捉到了织田作之助话里的意思,不由震惊了,半响没有说话。
“我没听错吧?他请客?”
这个疑问确实有它存在的意义。
因为太宰治就是那种不可能请客的人,哪怕他们三人已经成为朋友了,唯一一次请客——也是坂口安吾被骗了。
这家伙当时爽快地付了钱,坂口安吾还有些感动,但当他回家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口袋里的钱包不见了。
坂口安吾:“……”真是恶劣!超级恶劣!
像他这样的少年,真想象不到有一天会主动说自己请客。
“该不会是骗你的吧,织田作,”坂口安吾狐疑道,手指碰上了酒杯,“让你先付钱,然后抵赖什么的。”
织田作之助:“不会的,太宰是个好孩子。”
“……”坂口安吾。
他就不该和戴着滤镜的织田作之助说太宰治的坏话,毕竟对方是会迁就太宰治来搞怪迫害自己的人。
有些郁闷地朝酒杯伸出手,却被织田作之助伸手拦下了。
“太宰也说了,等他过来才能喝。”
“……”好吧。
坂口安吾此刻已经不想再去试图揣测太宰治的想法了,如果谁要和他同步思维的话,得先折损个十几年寿命才行。
正在他心底嘀咕着太宰治的阴谋诡计的时候,在酒吧门口就传来了一个熟悉声音。
“我到啦!——”
坂口安吾打了个冷颤,不由抬起头看向了逆光处,那里站着一个穿着黑西装的身影,对方像个神经病一样展开了手臂,口中哼着小声的歌,然后以他具有标志性的走路习惯平移到了坂口安吾的面前,朝他使坏般一笑。
坂口安吾战术后仰,露出了不忍直视的表情。
因为太宰治满脸都写着:我超开心的,所以你们有人就要倒霉了。
这样恶劣的笑着的家伙,真的是织田作说的好孩子吗?!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蹡蹡——”捉弄完坂口安吾,太宰治一下子跳到属于的他的那张座位上,用肉麻的尾音道,“织田作、安吾,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太宰。”织田作之助道。
坂口安吾默默地坐稳了身体:“好久不见。”
三位友人短暂的寒暄了一句,但都对这种久别重逢的台词没有什么兴趣。
于是,太宰治拿起酒杯,摇晃了一下,澄黄的液体在玻璃杯中起伏,冰块撞到杯壁,发出了叮叮咚咚的清脆声音,他露出了兴致盎然的表情,手撑着脸颊看着气泡上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