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幽暗冷寂,唯有火光跃动圈出一块温暖明亮的地方。
从脱下外袍那一刻起,随春生便没想过隐瞒她,如今听她声音中的震颤,竟隐隐兴奋起来。
余光落在身畔方才被她解下的革带上,随春生一手钳制住她,另一只手取过那条墨色革带,绵长的叹了口气:“哎呀,没想到我最大的秘密竟被公主发现了。”
她说着,将那革带慢悠悠拿到谢兰霁面前晃了晃:“公主殿下可还记得这条革带?”
墨色入眼,在她眼前晃了几圈。
谢兰霁认出,这条革带便是被身后这人从自己府中“买”去的那条,整个春猎期间,她腰间系着的一直都是这条。
谢兰霁心下警惕:“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随春生慢条斯理地重复着她的话,按住不断挣扎的谢兰霁,将那条革带一圈又一圈缠绕在她手腕间:“公主殿下觉得呢?”
她的声音并不似男子般粗犷,却也不像女子那般轻柔,像是珠玉碰瓷盘,清脆中带着丝丝空远。
“公主殿下既已知晓我最大的秘密,随某断然不会让公主活着离开,只是在那之前……”她在谢兰霁耳边低笑一声,继而起身绕到她面前。
一手按住她被束缚住的双手,另一只手搭在她腰间的玉带上,墨色瞳孔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笑,直直对上谢兰霁那双映着火光的浅色瞳孔。
谢兰霁心底有些仓皇,面上却仍旧冷静:“你我都是女子,你能做什么?”
“那可就多了。”随春生余光掠过她红透的耳根,在谢兰霁逐渐羞愤的目光中,一点点解开她的玉带,继而是外袍。
“随遇安!”谢兰霁面上的冷静终于被打破,她咬牙切齿地盯着随春生,冷声道:“你若是敢对本宫做那种事,我就是死了也不会放过你!”
“啊,正合我意。”随春生眉眼弯弯,转手解开玉带,将那外袍一点点松开,如沐春风:“公主殿下可千万不要放过我。”
纯白色里衣露出半截,随春生目光划过她里衣领口处白皙的一片,呼吸一顿,耳尖莫名烧起来,侧过头不去看她。
谢兰霁却没注意到,她此刻真真杀了随春生的心都有,余光扫过那放在自己肩头欲扒去她外衫的手,毫不留情一口咬了上去。
“嘶——”随春生吃痛,扭头看着眼前人长而顺的乌发,到底未收手,任由她咬着自己。直到有血滴顺着指节滴下,随春生才捏开她的下巴,迫使她松开自己。
火光为她的手渡上了一层暖色,原本就伤痕累累的手,此刻更是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牙印。而在那牙印之下,谢兰霁却瞧见了一道熟悉的疤痕。
像是被坚硬物什刺穿后留下的痕迹,边角尖锐,连成星状。
谢兰霁脑海动了一下,在这一瞬仿佛想起什么,眼前人却忽然收回手,,眼底没有了笑意:“公主殿下咬都咬了,接下来也当配合我了。”
谢兰霁目色一冷,脑海刚翻涌而上的思绪顿时被压下去,正欲开口说她做梦,随春生却忽然将她手腕上的革带解了去。
谢兰霁短暂怔愣了一瞬,又见她起身从一边的架子上拿过早便烤干的外袍,递到她面前:“公主殿下外衫湿了,若一直穿着,风寒恐会更加严重,先换上这件吧。”
她说着,将外袍丢到谢兰霁面前,背过身去不看她。
烤干的外袍干燥温暖,还有着火光的余热,比起她身上湿润黏腻的外衫,显然眼前这件更好。
谢兰霁目光微顿,看着那人颀长的背影,莫名想到方才在咬她前,她手背上的那些伤痕。
有些是旧伤,有些确是今夜新添的,一条又一条,鲜血淋漓,血肉模糊。回想起两人一同从斜坡滚落时,那双护住自己后脑的手,谢兰霁到底没有将那外袍丢到火中。
她一时想入神没动静,那人的声音便悠悠传来:“若是公主自己不愿换上,那臣便只好亲自动手了。”
还是一如既往的威胁口吻,但她确实没做过半分伤害她的事,反而一直在救她。
谢兰霁眸光微动,自头上取下簪子藏在袖中,看向那道背影,道:“本宫手上乏力,劳烦随大人帮忙更衣。”
如今知晓她女子的身份,谢兰霁心中的害怕几近于无,恰巧,她也有意想试探一番这人的身份。
随春生未曾想到她竟会说出这样的话,身子一时有些僵硬,不过片刻,便恢复如常,转身探究地看向她:“公主殿下这是转性了?”
谢兰霁瞥她一眼:“随大人若是不愿……”
话未说完,一阵风袭来,再睁眼时,随春生已然半跪在她面前,长睫微垂,轻声:“愿意效劳。”
“……”谢兰霁这下可以肯定,眼前这人的确对自己有非分之想,只是不知,她何时招惹过这样一位女子。
火光映在眼前人脸上,她是典型的君子长相,五官皆是恰到好处的板正,瞳色漆黑,眼尾微微上扬,睫毛长而直,天生含笑唇,不笑时只觉谦和温驯,笑起来便如三月春风,令人心情舒畅。
离得近了,谢兰霁才发觉她的鼻侧竟有一颗小而黑的痣,莫名动人心弦。
遐想期间,随春生的手已然搭在她肩上,正欲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