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已娶正妃,大家本还觉得他会趁此机会在吏部撬墙脚,结果却不尽人意。
吏部之中对七皇子更多的是视而不见,为恐避之不及,正妃的娘家柳氏更是半点面子不给,公开场合说放弃了嫡次女,自家配不上与七皇子结亲。
因着年岁小,并不懂六部诸事,也没个愿意带他学习的人,七皇子的幕僚之中大多未踏进吏部做高官,能给他的建议很少,事没办法,小辫子一抓一大把,让人看了不少笑话。
御史参了他几本后,竟有些局促不安,不知下一步该怎么融入其中,只能看着自个慢慢被边缘化,被清流人家瞧不起。
外头过得不舒坦,王府中自然不会给王妃好脸色,王妃虽说还是住在正院,却是被关着,轻易不得进出,整个府邸依旧由贾元春掌管,这偌大的体面,让她能将吏部侍郎的嫡次女视若无物。
而元春之所以能如此做,除了柳氏的不配合外,究其原因,也因为柳妃的嫡姐只配给太子做侧室。
嫡长女身份历来比嫡次女要高那么一丁点,让柳二娘给七皇子做正妃,可不是明摆着七皇子不如太子身份尊贵?
七皇子不说什么,提高了贾元春的待遇,让柳二娘跟侧妃一个等级,就刚刚好。
至于清流人家,吏部之中,指摘他作为的不少,七皇子挨了陛下两声训斥,依旧我行我素,根据林泽的提点,俨然一副我瞧不上清流的样子,只看重勋贵。
自然而然,勋贵对七皇子的做法很满意,荣国府更加满意,出门行走张嘴就是元春,大年初一的命格,实在是有福气的。
跟着甄家回血的勋贵一改摇摆之姿,直接倒戈,近期入宫与陛下叙旧的人越来越多,陛下有意臣子配合,可不就一副勋贵依旧得脸的模样?
朝堂之上,勋贵不多,但清流人家着实惹不起他们,里头滚刀肉多的哟,一个贾赦就够大家喝上一壶的,武臣里头有多少领人家情的,面子情绝对会给。
眼瞧着勋贵们一个个倒戈,就算形同鸡肋,太子一样如鲠在喉,气得七窍生烟,默不作声准备给他来个刻骨铭心的痛,训斥已经不够让他长记性。
可一时半会的,也不太好下手,只能先按下,等待时机。
勋贵不上朝抓到了把柄陛下也不会惩处,只会罚几个钱了事,谁家缺这点银子?回头指不定怎么咒骂他这个太子呢。
有了宫权的甄妃也不再是之前的模样,半点不好招惹,她又有宠,儿子也得用,甄家越来越势大,迟早有一日能跟太子掰腕子,底气足得敢在皇后面前阴阳怪气,嘲讽她人老珠黄不得宠,连儿子都护不住。
皇后被她气得狠了,索性罢了每日的请安,换成三日一次。
陛下疼爱甄妃,就差住在甄妃宫里了,旁的人似乎都不得他喜欢,皇后想着过阵子还得再选几个年轻漂亮的进来,跟甄妃争一争才好。
江南,甄家的事依旧有条不紊得做着,京城中打击不断,在江南就没那么多问题,一直都安安稳稳得进行,多方势力默契得保持着冷静和嘴严的状态,不想让京中人发现。
慢慢的,江南的变化看似无,实则悄无声息变化极大。一年下来,又到年底核算之时,林如海突然发现,盐引竟然卖不出去了,犹如晴天霹雳一般。
下意识的,林如海核算去年的户籍、盐引和私盐流通情况,怎么算怎么都不对劲,他发放的盐引还远远没到饱和的状态,怎么就没人抢盐引了?甚至是毫无预兆之下,给他来个当头一棒。
林泽在他身边学习之时,并未多干什么,只是偶尔查看公文、查看他私盐严打之事,林铁那孩子多的时候踢馆练武,少的时候约三五好友吃吃喝喝,林立几本就跟账簿睡着,很少回府,也很少溜达。
三人几本动静不大,林如海知道他们要动盐政,只是想不明白,为何会这么快出现效果。
这段时间林如海一直在严打私盐,抓住不少私盐盐庄,基本查抄发卖,没有像往常那般被提前透露风声,抓住的人家抵抗力度比以前薄弱很多,基本一逮一个准,私盐杜绝的情况还不错。
林如海舒心了快一年,自觉今年盐引贩卖情况一定比往年更好,盐商扎堆上门他还需要考虑分配问题,如今也甭考虑了,盐政衙门里头空空荡荡,捕快们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怎么可能呢?百姓买不着私盐,官盐又没人卖,盐能从哪里买呢?林如海脑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脱掉一身官服,走上扬州的街道。
繁华街道之上,人来人往,各家店铺生意不错,大小盐铺反倒一改往日繁华,里头半个人没有,价格又不算高,甚至比往常还低一些,扣掉盐引的税钱,顶多赚一点点。
可百姓依旧不买,偶尔只有各大官府来采买的,才能购买大量食盐,价格还不高,粗粗估算,连店铺的租子都赚不回来。
这完全不对呀,盐商有钱,不可能轻易被压垮,更不会像现在这样,基本都要关门。
林如海拦下个盐铺伙计,询问道,“你们这儿的食盐怎么无人来买?以前没出现过吧。”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事,盐铺伙计耸耸肩。
“是啊,以前哪有这种事,听说是南边运来一堆海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