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想象,她一个名门淑女,指着七殿下的鼻子骂他无能,还躲远远的骂他孬种就爱打女人。
平日里对七皇子爱理不搭的,同房时候简直就像七皇子是来伺候她的,怎么舒坦怎么来,完全放纵自己。
饮食也是,想吃什么就非要吃,吃不着能绝食躺一天,好似抓住他把柄,知道不会这么快对她下手,势必要悠闲自在过完最后的日子,半点委屈都受不得。
若非林泽交待要嫡子先出,七皇子愤怒起来掐死她的心都有。
为了让她早点怀上嫡子,七皇子让府医关注着她的身子,算好了日子同房,可这不争气的就爱吃些寒凉之物,说之前谁都不许她吃,她时日不多了,还不给吃不是白活一辈子吗?
简直信了她的邪。
秋日新送来的螃蟹,被她吃掉一整筐,夏日炎热,府里存冰被她可劲糟蹋,什么果子都要冰上才肯入嘴,能怀上才怪呢。
还说欺负她,她在柳府这么做试试看,柳夫人不打断她的腿才怪。
相比之下,元春就懂事许多,端庄大气事事以他为先,若非不能让她先生庶子,七皇子不会让她避孕,还得吩咐人偷偷给她下药。
“哎!”想到正院的柳氏,七皇子就想叹气,“去把张嬷嬷叫来。”
没多会,七皇子的奶嬷嬷张氏走进书房,躬身行礼,“殿下,您找老奴?”
“柳氏那里怎么样?”
“正要跟殿下您说呢,”张氏脸上露出个笑容来,“府医今日诊脉,确认皇妃她怀了快两月,这段时日天气寒凉,吃得温补之物较多,娘娘又爱沐浴泡汤池,身子调养得不错,总算是没白费殿下一番苦心。”
苦心个鬼!七皇子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
他引进府的温泉,被那女人占了去,还有母妃赐下的上好鹿肉牛羊肉,被她一个人霍霍了个干净,连句好话都没有。
“怀上了?那倒正好。”
“?”张氏不解,想了想问道,“那侧妃那儿的避子汤要停吗?”
“暂时先不停,确认是嫡子再说,府医可会确认男女?”
张氏点头,“再过两个月,应该就能把出男女,府医家学渊源最擅此道,不可能不会,不过殿下要去安抚下皇妃吗?皇妃知道自己怀孕后,有些行为失常,恐怕是在想殿下您要去母留子。”
“??”七皇子冷脸,“行,我知道了,这事谁也不能往外透漏,等她坐稳胎再说。”
张氏明白,瞧见七皇子起身去正房,笑了笑紧随其后。
正院的布置十足华美,给皇妃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府里除正院外,都是贾侧妃在管,因着她之前在宫里名声有碍,为表端庄贤惠,一向在府里推崇节俭,正院的花费都是走得七皇子的私库,由张嬷嬷管着的。
甄家送来的布料首饰胭脂水粉,基本都给了七皇妃。
这会儿,七皇妃还歪在榻上,懒洋洋吃着果脯听丫头念书,屋里炭盆摆着几个,温暖安逸,七殿下走进屋时,被屋里的热气冲得打了个冷战。
柳氏见他来,丹凤眼一翻,半点没起身的意思,屋里伺候的丫头婆子懂眼色,赶紧躬身退出,只留下他们夫妻二人大眼瞪小眼。
“你非要这样?我对你还不够好?”
“切,谁不知道你一肚子坏水,早就想弄死我了吧。”柳氏声音娇柔,就算此刻咒骂,依旧像撒娇一样。
七皇子坐在榻边,也捏了个果脯塞嘴里,甜滋滋的有什么好吃的。
“我倒是想弄死你,可你拿了我的吃了我的,给我生个儿子不过分吧。”
“你果然是想让我难产而亡对吧,好扶正你心心念念的贾侧妃。”柳氏眼睛一红,任性道,“我就剩下几个月的日子好活,反正也是要难产的,我想吃肉,想吃新鲜蔬菜水果。”
“又装哭,我说了要让你死吗?掉什么金豆子呢。不就嘴馋吗?直说就是,你母亲知道你是这么个性子吗?”
七皇子叹息,“真想让你母亲看看你现在的模样,连个礼都不会行。”
“我怀着呢,你还要我行礼?”
七皇子冷笑,“你怕是忘了,你大姐的胎是怎么掉的。”
柳氏一愣,面色难看起来。
她大姐的胎是被罚跪罚没的,理由是不守规矩,仗着身孕不对太子妃行礼,罚跪了一刻钟,引得小产后还伤了身,至今没能再怀上,那会儿大姐都显怀了。
“想起来了?你自己想想,你在我府上受过这等罪?相比你大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切,你还不是要弄死我,不过就是早晚的事,我给你这么大的没脸,就不信你一个皇子能忍得了。”柳氏语气低沉,念及柳家的事,还有些难受。
七皇子递过去一颗果脯,看着她从拒绝,到不情不愿吃下去,语气和缓道,“只要你能帮我挣回脸面就行,我不会迁怒于你的。”
柳氏疑惑,“莫非你想让我劝父亲投靠你?趁早死心吧,我父亲最看重长姐,母亲也不给我说情,之前给我攒的嫁妆都没给我,怎么可能会投靠你。”
七皇妃情绪明显低落,“我哪里比得上柳氏的荣耀,你也比不上太子,我爹根本就把你放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