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抿了抿嘴,“也不算太强硬吧,就是不太喜欢受拘束,自由惯了的,小时候受人指指点点的多,现在就有些受不得。”
迎春愣了下,“你小时候过得不好吗?”
“嗯!”孤儿一样,能过得好才怪吧。各种艰辛,一时说不出口。
“我听说你们三兄弟小的时候都过得不好,其实我很佩服你们能够自己站起来,”迎春深吸口气,微微一叹,“我就不行了,从小是个搓扁搓圆的性子,如今怕也改不掉,你会欺负我吗?”
“不会的,我为什么要欺负你?”林立当即就反驳道,“我林立怎么样也不会欺负一个姑娘,就算是小时候对我多有恶意之人,我也没怎么报复回去,我们三兄弟都通情达理的,不是疯狗见人就咬。”
“哪有人会自比疯狗的。”迎春噗嗤一声笑了,“父亲既然已经同意,你其实很不必再来这样一遭。”
“不一样的,虽然你我的婚事是需要如此,但我也不想委屈自己,见一面还是有必要的,你跟我想象中的模样差不多。”林立觉得还算满意,软绵绵的一个女儿家,没给他什么压力。
“是吗?”迎春脸又红了。两人算是谈妥了,气氛就变得有些不对味来。
林立这个见过大世面的男人,脸竟然也有些发热,“不如去逛逛?看看你未来要住的地方?有什么不合适的可以提前说出来。”
迎春打量他一眼,哪有婚前就看婚房的,不过两人还是一同走着,林立没有独自开府另住,就算买了院落,还是要住在这府里的。
探春看他们如此,就知成了,那林立看着的确不错,也是一表人才的模样。
林家的席面办得如火如荼,宫中甄妃也在飞扬跋扈,到处挑衅,陛下为保肃郡王安危,把王子腾调出京畿大营,去扬州做总兵,顺道巡视倭寇扰民之事。
说实话,王子腾不想蹚这趟浑水,他不是蠢人,知道肃郡王这一路上必然不消停,青帮都在太子手里,一路的水匪估计都会被提前打点好,保不保护好肃郡王,都要得罪一个皇子,不太划算。
一直安分守己没怎么离开林府的林泽,送了个帖子去肃郡王府,请求召见。肃郡王严阵以待,把他的整个幕僚团都拉到幕后,留一个年纪最大的陪在身边。
林泽进门后,看见肃郡王老神在在坐着打量他,身旁站着的幕僚见他年轻,翻了个白眼,一副瞧不上的模样,心里就有数了。
年纪轻,的确没什么说服力,正好,为了科举之事,他也要退居幕后。
“姑苏林泽拜见肃郡王。”正儿八经跪下请安,肃郡王眉头一挑,感觉到林泽的郑重,心里愈发有底,架子高高端起。
“起来吧。”好似他是高高在上的主位,林泽不过是他手底下一枚得用的棋子,往昔的在意和看重,在林泽跪下那一刻,烟消云散。
有功利可图就好,会老老实实辅佐他。
“小子长久在扬州待着,进京后父亲的事悬而未决,不敢来拜见殿下,如今要回姑苏待考之际,再不来给殿下请安,就稍显轻狂了些,还望殿下恕罪。”林泽的身量摆得底,又是一个直直的弯腰。
肃郡王很受用,“无妨,些许小事而已,林泽你还是聪慧过人的,帮了本王不少忙,江南之行,还需你多看顾。”
“江南已是殿下囊中之物,林泽不通武艺,还不如卫家兄弟能护卫左右,王子腾将军和卫氏尽心尽力,殿下平安到达江南,便是前途在望,剩下的事,想必这位先生已足够应付,小子只得一副心思,全在县试院试上较劲了。”
肃郡王眉头一挑,“是了,马上要到科举之时,林泽你年纪尚浅,的确要好好努力。”
“可不是嘛,若不能出仕,也不过是个出谋划策的,不能像吏部侍郎之类的大人们那样,给殿下太多的助力,林泽不才,第一回考县试,竟还有些许紧张。”林泽腼腆羞涩,将自己的年轻表现得淋漓尽致,一副上不得大台面的模样。
那位站着的先生是愈发看清他了,面对县试就如此紧张,怎么能应付得了大场面,此前听过太多他的事迹和谋划,果然百闻不如一见,年轻就是年轻,还需要历练的。
“殿下,林泽既然还需要科举,那就让他一心一意去筹备吧,免得科举不利,心思繁杂,就不太好了。”那老先生明里暗里就说他会因为考不上记恨殿下,林泽也没有反驳。
“是啊,我还年轻,对于官场之事,还不如先生懂得多,也就抓住个心思深耕而已,脚踏实地才更重要些。”
“很是在理,的确应该脚踏实地,多看多思考。”老先生点头称赞,“你倒还是个懂得自知之明的,孺子可教也。”
肃郡王坐直的身量松懈了一二,“也罢,你好生去复习,争取一次考中吧,至于江南的事,我会让幕僚们看着办的。”
“谢殿下,若是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还请派人来与我说,只是我待在姑苏应试,应该不会轻易离开,只能传书信了。”林泽不好意思告罪,肃郡王觉得没什么意思。
“行了,好生回去吧。”
林泽又是一拜,卑微得很,退出来后,看着肃郡王府的大门,微微一笑。他的跪拜可不是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