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去探消息的小厮过了一天才回来,紫陶一整天都显得坐立不安,一听说回来了,就赶着出去见了他。过了半个多时辰才回到馨院,迎春见紫陶面色不好,忙问道:“怎么了?可是已经有流民经过你们家那边了?”
紫陶点了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
迎春被她搞的迷迷糊糊,坐直身子问道:“到底怎么了,你这儿又点头又摇头的。”
紫陶的担忧明白的写在脸上:“确实已经有灾民过来了,只是还不是很多。听说这是头几批,还算逃难逃的早的,后头还有好些呢。只说这一路过来很是不易,连草根树皮都啃过了。村里的富户都拿了些东西出来救济,他们倒也没有作乱。听那些人说是打算要往关外去谋生的。”说着顿了顿,有些心焦的道:“奴婢就是担心,若是再有些饿的狠了的,万一闹起事来可不是玩的。”
这样的担心不无道理,易子而食可不只是传说而已,好看的:。迎春也只有耐下心来安慰紫陶:“你家离京城不远,天子脚下,想必也不会闹的太过分。到时候官府肯定会派人赈灾的,你且放宽心些,就是着急也没用。”
话虽如此说,可哪里又能真的放心不想呢!紫陶胡乱的应了一句,眼里还是透出担心的神色。
迎春看她那个样子,心里有些不忍。她想了想,道:“这样吧,昨天派去的那个小厮叫什么?是跟着谁的?把他的管事找来,就说我说的,借他用些日子。让他到你家里帮衬帮衬,若是真有什么事,多个男丁也能好些。”
紫陶心中一喜,赶忙跪下谢恩。迎春笑着上前扶起她来,道:“你从小跟着我,我也不能看着你家有难事不管。快去办吧!”紫陶伸手抹了抹眼睛,点头快步出去了。
迎春想了想。又派人叫了钱妈妈来吩咐道:“妈妈让郑大叔去咱们的佃户那里说一声,让他们都小心些。人家遭了灾。能帮的就帮一把,但也要防着他们饿急生事。把家中值钱的东西和大家的口粮都存起来。这种时候,失财是小,性命为重。”
钱妈妈知道迎春的担心不无道理,她活了几十岁。大大小小的天灾**也经了不少,最危险的就是这种大批的流民,其中少不了有煽动生事的人。她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转身出府去找郑天商量去了。
果然大批的灾民接踵而来。没过几日。官府就张贴了告示,要在城门外设粥棚,每日施粥两次。京中大部分的贵胄官员都纷纷跟风效仿。也打算在城外搭粥棚施粥。
周夫人特意来了一趟贾府,找楚夫人商量施粥的事。
“我看咱们也不用太过招摇,只找个干净地方,每日施一次也就差不多了。”周夫人说着话轻轻挥了挥手,腕子上的玉镯子碰到了茶杯上。发出叮叮的响声。
迎春正好过来和楚夫人商量厨房采买的事,因为山东的灾情,虽说京城还不至于粮米不济,但好些东西也都跟着水涨船高,加了价。有些食材就显得供不应求了。迎春便拿着单子来和楚夫人商量,正赶上周夫人过来说施粥的事。便坐在一边听着。
楚夫人颇有同感的点点头:“正是,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灾民,总不好把咱们的存粮都拿出来做慈善。依我看,这京里好多府里都去做了,我们就先每日施一次,不拔尖也不垫底就是了。”
两个人商议好了,楚夫人又派人去问了汝南王府和保龄侯府,几家约好挨在一处打粥棚,也好让去办事的下人们相互之间有个照应。
太夫人知道了也十分赞成,又听了迎春说京中食材日渐加价,有些奸商更是趁乱发财,贵的离谱。太夫人冷笑道:“天灾**,不想着去救济,还要削尖了脑袋赚钱,这些人迟早遭报应。二丫头,你吩咐下去,就说我的话。今年收成不好,朝廷都还要勒紧了裤腰带应付灾情,我们这些公侯之家切不可贪图享乐,惹人非议。那些贵的,价钱不合适的东西都不要买了,府里主子奴才的份例也都要适当减少,就从我这儿开始,谁也不要嚼舌头。”
也许是错觉,迎春总觉得太夫人说这话的时候眼角余光瞥了一眼王夫人的方向。只是王夫人根本没反应,安静的像一尊佛爷一样坐在那里不出声。以她的性子,反正不用她出钱,府里的人爱怎么做善事都随便。至于减份例,反正大家都减了,又不是减她一个。再说,就算真减了,还能让她一个二夫人少吃一口不成。王夫人眼观鼻,鼻观心,淡定的很。
迎春笑着应了,又道:“祖母说的是,有些东西确实可以免了。只是孙女觉得,还不到减少份例的份上,若是祖母觉得放心,就由我去安排吧。”
太夫人挑了挑眉,露出赞赏的眼神,她翘起了嘴角放缓声音道:“好,就依你,你就去安排吧,谁要是有不服的,只管让他来找我!”
“是。”迎春笑着躬身应了,其他书友正在看:。
贾赦站在一边摸着胡子道:“这次也幸亏西北战事了了,要不然朝廷还真就有些不凑手呢!皇上下旨让户部拨了赈灾的款项,估摸着这会儿已经到了山东了。派去赈灾的人是户部侍郎马文均,皇上还特地封了他一个钦差的名号以便行事。”
迎春听得有些懵懂,她不知道这个马文均为官如何,不过她倒是听说户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