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绍祖确实回来了一趟,可并没有像迎春想的那样再一次半夜偷偷到房间里来见她。
贾琏告诉迎春,孙绍祖只是匆匆回来了一趟,去了一趟郝春来的府上便又离京去了。至于去了哪里,贾琏也不知道。
迎春心里若有所失,原来自己是真心期待能见到他的。真是应了那句话,感情是一种惯性使然,虽然对这个人并不十分的了解,可对一个即将成为自己丈夫的人,难免产生了一种若有若无的牵挂和依赖。
福建那边传来了消息,秦可卿怀孕了。这可真是件喜事!迎春笑着让人拿了一两银子封给将军府送信来的妈妈,又问大概是何时生产。
“大夫查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月了,再加上那边送信回来路上耽误了一个多月。如今这怕已经快四个月了。这样算来,明年春天的时候就会添一个少爷或小姐了。”那妈妈也乐得不行,摆着手指头算时间。
春天,这样说来大概也是四月的时候呢。岂不是和自己的生日是一个月份!迎春忙道:“赵妈妈只怕要收拾东西送过去吧,什么时候去?我这里也好准备些东西让你们一并带过去。”
那妈妈拍手笑道:“正是呢!赵妈妈正打算亲自送东西过去,还打算一直在那里留到我们太太生产完毕再回来呢!既然姑娘也要送东西,到时我们来告诉姑娘一声便是。”
送走了将军府的人,迎春一脸笑意止都止不住,一叠声的让人快些去告诉钱妈妈。让她也高兴高兴。紫陶大声应着叫了个小丫头去报信,结果钱妈妈听了立时从家里赶了过来,双手合十的叨念着:“阿弥陀佛!冯家有后了!老爷太太在天有灵,这时候也可以放心了。”
迎春扑哧笑起来。上前拉了钱妈妈笑道:“妈妈快别拜菩萨了,以后有的是时候拜呢!赶紧想想要带些什么东西过去给舅母才好。”
“对,对。”钱妈妈拍了一下脑门。呵呵笑道:“老婆子光顾着想那个了,把这个事给忘了。”
两个人在屋里商量的热闹,绣橘悄悄走过来拉了紫陶出去。
出了门外,紫陶问道:“怎么了?”
绣橘伸手指着门口道:“平儿姐姐来了,说是要找姐姐有事,。”
紫陶朝院门口看了一眼,奇道:“怎么不进来?”
绣橘摊了摊手:“说只在外头说两句话就走了,看样子也是办事的时候路过的。”
紫陶听了。便朝门外走去。果然看见平儿一个人站在怡馨院的外头,她快走两步上前问道:“你这事干什么呢?有什么事神神秘秘的也不进屋去说。”
平儿四下看了看,拉过紫陶道:“我这不是正有事呢嘛!就不进去了,省的进去了还得挨着个儿的寒暄。我就是告诉你一声,咱们园子里那几个小戏子。只怕要分到各个院子里去了。”
紫陶皱皱眉头,有些不悦道:“好好的唱她们的戏,到咱们院子里来做什么?就她们那点本事,是能端茶啊,还是能倒水啊!”
紫陶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那十二个女孩子自从进了园子,每日就是跟着师傅学戏。一点活计都没有做过,这一年多养的像小姐似的。原来娘娘还没省亲的时候,好歹也还练练功。这会儿娘娘也省完亲了。连功都懒得练了。偏偏太夫人和夫人们也都懒得管她们,反倒让她们闲散起来。
“要我说,直接都遣出去就完了。给点银子都送回家去!”紫陶抬眼看了看梨香院的方向,低声说道。
平儿微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可二夫人却说这些都是银子买回来的,就这么送出去白白浪费了。要么就叫了人牙子来卖了,要么就留下自家用。”
平白无顾的。侯府怎么能卖人呢!还是一群正当年的小姑娘,又没犯什么错。紫陶睁大了眼睛道:“只怕太夫人是不同意卖的吧。”
平儿点点头:“可不是,所以便和大夫人商量了,说干脆散到各个院子里做丫头使唤算了。这事儿如今就让我们奶奶办着呢!”
紫陶撇撇嘴,主子们真是说的容易,送进来还不得自己调教着。
平儿拉了拉她的袖子道:“你也别不上心,我告诉你。这事还是有起因的。听说那里头一个叫龄官儿的和蔷大爷有什么说不清的事儿。不知怎么被二夫人撞上了,为了这个我们奶奶还挨了二夫人一顿杠头呢!她们那几个人每日都在一起的,谁保证除了这龄官儿就没别人起这样的心思?总之一个个的都不是安分的,你以后要仔细看管才是。”说完不等紫陶再说什么,便匆匆转身去了。
紫陶对着王夫人住的地方啐了一口,低声骂道:“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就这样的人还留下做什么?发点银子送回家多好,就算给也不用你给,怎么就那么小气。”
绣橘见紫陶回来以后脸上带着怒气,低声问道:“姐姐怎么了?”
“没事。”紫陶随口说道,“你去干活儿吧。”
绣橘只好应声去了。那边迎春又在屋里叫人,紫陶便放下心思,进屋服侍去了。
过了几天,果真梨香院的几个女孩子被王熙凤分散到各个院子里了。迎春这边分到的是宝官儿和玉官儿两个,芍官儿和文官儿分到了梅院。茄官儿和豆官儿分到了润雨轩,芳官儿给了宝玉,藕官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