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几年,西北又有战事?
“当初那边的敌军仍有些残余,只是皇族已经没人了,便不怕他们作乱。<-》只是最近不知怎么又偷袭了那边的几个村子,经查验,似是有什么人在背后支持。”孙绍祖很无奈,他也不想去。迎春刚刚才查出有喜,他可不想留下妻子一个人在家。“那年我去西北的时候做运粮官,刚好熟悉那边的环境地形,上头要派我过去。”
迎春心里更是不情愿,才成亲没多久,夫妻两个正是热乎的时候。况且自己一个孕妇还要呆在家里担惊受怕。那可是战场,死个人就像是死只蚂蚁一样的普通。可是谁叫自己嫁的就是一个武将,怨不得当初舅舅想给自己找个秀才呢,宁可酸些,好歹不用上战场打打杀杀。
“什么时候走?”迎春觉得自己已经开始舍不得了。
孙绍祖道:“正在准备,怎么也能陪你去过白云寺再走。”说着把手放到迎春的小腹上笑道,“我也想在家多陪陪你和孩子。”
迎春红了脸,轻声啐了一口。
小黑狗老实的趴在针线篮子里,瞪着两只黑溜溜的眼珠朝迎春看。迎春笑着问道:“那你怎么想起弄了它回来?”
孙绍祖笑着走过去一把将它拎了起来。小黑狗不情愿的舞动着四条小短腿,嘴里头呜呜的叫着。“我去西北以后,会放两个人在家保护你们。再养只狗,闲了给你解个闷。晚上也能防贼。”孙绍祖伸手弹了一下小黑狗的脑门,笑道:“你给取个名字吧。”
养狗防贼听着还是那么回事,解闷?真亏他想的出来,哪家的女人解闷会养这么一只黑乎乎的有着狼的血统的狗?迎春骇笑。又听说要取名字,想了想道:“我也懒怠想,就叫小黑吧。”记得上一次他去西北,一走就是两年。那时候两个人还没什么关系,如今可不一样了,不会真等到孩子满一岁才见到爹吧。
“是大战事么?”迎春担心的问。
孙绍祖将小黑扔回篮子里,揽住迎春笑着安慰:“不会,这次只是一些残余流寇,上面派我去也是因为我比较熟悉那边。放心吧,我还要给你挣个诰命回来呢。”
诰命有什么用。全家人齐齐整整才重要。不过迎春不想驳了他的好意。虽说担心。可心里还是暖烘烘的。夫妻两个早早的熄灯躺在床上,头挨着头说了半夜的悄悄话。
第二天,朱九和江氏两夫妻过来。江氏直接来了正屋给迎春请安。迎春见她脸色红润,身上也微微的胖了些。穿着桃红色的对襟缎子袄,头上手上一色的素银鎏金首饰,打扮的很是一个小户人家的太太模样。迎春拉了她坐在炕上笑道:“我看你啊,这不是过得挺好,当初还闹着不肯去呢。”
江氏不好意思的笑起来,又觉得坐着不大自在:“太太还是让我站着吧,太太跟前哪有我坐着的理,好看的:。”迎春不依道:“这话怎么说,你如今也是大人属下的太太了,哪有在我这儿站着的道理。”刚巧布氏过来说话。见了也道:“太太说的是,朱太太你就安心坐着吧。”
江氏笑着和她打了招呼,左右看看不见袁明丽,问道:“怎么不见袁姨娘。”
布氏低下头去喝茶,眼睛却偷偷的瞄向迎春。迎春随意笑笑道:“前儿王府派了人过来,送了两篮子新鲜的蔬菜过来。她贪嘴多吃了些,吃坏了肚子,这会儿在屋里躺着呢。”
什么贪嘴,她那是生气发不出来,自个儿在屋里作呢!布氏轻蔑的在心里哼了一声。人家汝南王府派人来送东西,是看着迎春的面子送来的,要不然就凭她一个嫁出去的亲戚家闺女,怎么在这大冬天里能得几篮子新鲜菜吃。况且自从紫陶去了一趟她屋里,不知说了什么,她再也没敢明着发过脾气,想必晚上气得一个人捶床吧。
几个女人热热闹闹的说起了衣裳首饰,布氏也意外的没有走,坐在屋里奉承的陪着迎春和江氏说话。绕了一会儿,绕到了迎春的姐妹身上,布氏笑道:“早就知道太太原来做姑娘的时候姐妹多,听说光是宫里头就有两位?除了那位皇妃娘娘,好似还有一位吧。”
怎么突然扯到宝钗身上了?迎春看了看布氏笑道:“那是我们府上二夫人的娘家外甥女,说起来也不算我家的正经亲戚,也就是偏房的姻亲罢了。那年进京来在府里暂住了一阵子,后来自从买了房子搬出去来往的就更少了。再后来她进宫了,和我们这些姐妹更是没了联系。”
布氏像是奉承一样的拍手笑道:“人家出一位娘娘就了不得了,如今太太竟有两位姐妹做娘娘。这说出去我们脸上也沾光!”
一个姨娘哪有什么机会出去和别人说这些,布氏怎么会无缘无故的突然提起宝钗来。迎春心里奇怪,待江氏告辞走了,布氏也回屋去了。迎春叫了鸳鸯过来吩咐:“你把我刚做好的暖帽给祖母和母亲送回去,在让秋娘做些芋头糕带给兰哥儿和巧姐,再问问嫂子,薛家如今怎样了,宝钗在宫里如何?”这些事只怕问孙绍祖也是不知道的,不如让王熙凤借着亲戚的情分去打听。
鸳鸯自是领了命令出去了。
孙绍祖打算在出发前多陪陪迎春,便请了假成天呆在家里不出去,迎春更是借口养胎推了别人的邀约,两夫妻每天在家逗狗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