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在记录9号的实验，也是整个实验室中最了解她的人。
“这些小问题自己解决，你可以走了。”苏教授不耐烦地冲程州挥了挥手，低头继续自己的实验。
程州带着平板回到了自己的实验室。在这个实验室的最中央，一颗发育完全的大脑泡在培养液中，旁边连接着计算机，最上方的屏幕投放着她脑中的世界。
“程州。”实验室的大门打开，助理捧着一个红色的金属头盔走进来。“这是为你准备的全息头盔，你准备什么时候进入9号的世界？”
“我?准备一下，你让程序员和其他实验员过来，下午就可以开始了。让他们把我?的年龄外貌设定成?和9号差不多大，然后把我?的记忆暂时抹去，输入另一段我编辑好的记忆。”程州看着贴着9号标签的大脑，沉思了一会，才终于做出决定。
“置换记忆？你疯了？”助理震惊道，又劝了两句：“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虽然记忆可以复原，但是万一在这段时间出现了什么意外呢？”
“你不知道她有多聪明。”程州欣赏地看着玻璃缸中的大脑，语气很是坚定?：“只有这样我们的实验才能顺利进行。”
见状，助理也不再多说什么，只好将程州布置的任务传递给下面的几个相关人员。
这一次的实验用了大半个月，很成?功。
“呼——”程州摘下全息头盔，喘气，满脸疲惫。
“没事吧？记忆都正常吗？！”几个实验员拿着记录本实验仪器围在程州身边。
“我?没事，一切正常。”程州安抚了几句，跟着几个医务人员到隔壁做了身体检查。临走之前，他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安置在玻璃缸中跳动的大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接下来的几年时间，实验室的人换了一批，只有程州仍然坚持在9号实验室。
“苏教授说，9号可以正式投入全息游戏——疯狂游戏场里了。然后让她的弟弟一起进去，有了想要守护的人，她才会变得?更加强大。也会为我们后续游戏开发提供更有价值的关卡。”
程州默然不语，神色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程州，你怎么了？”助理看着出神的男人，推了推他的肩膀。
“我?去找苏教授。”程州只说了这么一句，便离开了实验室。
“教授，9号还年轻，真的要在这个时候就让她进到疯狂游戏场吗？”程州几乎是有些哀求地看着苏教授。
“你是9号的实验员，仅此而已。我?记得我?曾经就警告过你一次，别用太多感情在实验品身上。”苏教授的眼神很冷，几乎只是一眼，就完全猜透程州心中所想。
“如果一定?要的话，那能否让我?一起进到全息游戏去？我?进去，刚好能测试一下人体对于全息游戏的适应能力。”程州见教授的神情坚决，只好退让一步。
“测试员的工作什么时候轮到实验员来做了？”苏教授似笑非笑地看着程州，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才终于点了头。“你想去也可以。但是你必须保证不会帮助9号进行游戏，只有在她出现危险的时候才能适当帮助。”
“是，教授！”程州欣喜若狂地应了一句，冲回自己的实验室。
“这一次，你还要将所有的记忆洗去换成另外一段吗？”助理用一种十分不赞同的眼光看着程州，可惜道：“你明明有大好前程，为什么非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你不懂。”程州只留下这么一句话，便将头盔戴上。
游戏开始了。头盔上绿色的小灯闪烁着。
“程序设定好了。”程序员敲下最后一个按键，抬头看向助理。
“你能不能帮我?把程序改一下。让他慢慢恢复记忆。我?怕，如果他真的把自己当成?游戏里的人，会
陷得太深。”助理的心中，不知为何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好的。”程序员应了一句，键盘的敲击声重新在实验室中响起。
......
在游戏里，实验员和他的实验品相见了。只不过这一次，两个人的身份颠倒了。
“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我?是9号。我?是这里的实验品。”
......
游戏在9号任务失败这一刻停止。死亡的9号化身为游戏中的怨灵，成?为游戏世界中的boss，等着全息游戏开启后，无数玩家的挑战。而另一边，一只手慢慢摘下了全息头盔。
“程州，你想做什么？！”助理不顾形象地在程州身后大喊。
“我?要去找苏教授。”程州的步伐很快，双手捏成拳头，不断颤抖的肌肉足以见出他内心的激动。
苏教授正在休息室实验报告，见到程州的到来，他竟丝毫不觉得?意外。
“我?要辞职。”程州站在苏教授面前，对上他嘲讽的视线。
“嗯，然后呢？”苏教授挑眉一笑。“以你的身份地位，不可能在我这带走一个这么珍贵的实验品。”
“我?知道。所以我选择把我?自己的大脑捐献给实验室。”程州脸色很平淡，但说出的话却让苏教授第一次露出意外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