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凤在百花楼住了三日,朝廷便传来了明皇想要私下召见她的消息。
这个速度远比单凤预料中的更快。
单凤心底隐隐猜测,恐怕是她所付出的筹码远比想象中更让皇帝心动,以至于皇帝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当单凤以柔弱的倾城之姿站在御书房内主动献上富可敌国的重宝以祈求帝王保留公主之尊与一处容身之地时,当今皇帝眼中生怜,当场大手一挥,直接将单凤认为义妹,下旨册封她为阳城公主,并且十分大方的将阳城的一处皇庄别院拨给她作为公主府,准许她入封地就住。
事实证明,纵使是坐拥天下的帝王也是男人。
晋封的那一刻,单凤只觉浑身骤然一轻,像是身上有什么沉重的枷锁被突然解开了。
新出炉的封地阳城位于南海,三面临海,下辖一城五县,五县分别为兴海县、折雨县、云县、长乡县,人口达三十万之数。即便是当初未亡国前的金鹏王朝,国土面积也未必及得上阳城。
虽然海垂边城比不得江南之地繁华富庶,又是海寇海贼频频出没之地,但正是因为远离京城,以单凤皇室公主的身份足以震慑官场。依《大明律法》公主可设亲卫三千。换而言之,等单凤进入阳城后可以光明正大招兵买马,而城内下辖官员在名义上皆属于她的属臣,非但不能对她指手画脚,明面上甚至不能违背她的命令。
正所谓天高皇帝远,单凤对此极为满意,有了这个身份,阳城完全可以任她施为,直到彻底掌控一城之地。
一切都按照计划顺利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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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送来了轻柔的足音。
花满楼耳朵敏锐的动了动,捕捉到熟悉的脚步声,俊秀的脸上露出浅笑。
“看来,公主已经得偿所愿。”
单凤缓步走上百花楼的阶梯,轻声道:“此事多亏花公子相助,丹凤感激不尽。”
“公主过赞了,其实花某未能帮上什么忙。”花满楼笑着摇头。
近来国库空虚,偏偏各地边防守军皆上旨讨要军饷,当今圣上正发愁该如何发放军饷之事,隐隐动了向欠了国债的大臣讨要欠款的念头。但要债之事向来难做,不仅容易得罪满朝重臣,更易损害皇帝名声,不到万不得已,圣上自然不愿意自损羽翼,引起朝中动荡。
单凤出现的时机太过凑巧,献上的重宝正好解了圣上的燃眉之急。藏宝所在之地距离京城不过数十里远,有单凤主动带路,足以避开藏宝地内的机关,让皇室顺利的将这批数额巨大的财宝收归国库。
金鹏王朝数代累积的宝藏,不算那些奇珍异宝,光是真金白银就足有九千万之巨,足以抵得上国内十年的赋税,这些金银给各地边防军发放军饷后还剩下大半,足够充盈国库了。
圣上得了这一笔天外横财,龙心大悦之下不仅当场认了单凤为义妹,而且还大方的给了上官丹凤大明嫡出公主的待遇,给封地给的丝毫不含糊。而花满楼的兄长作为引荐之人,亦是举荐有功。
此事严格论起来,于圣上于满朝重臣皆是有利无害,倒是花家沾了单凤公主的光。
“皇兄允我执掌阳城。”
有了便宜皇兄亲自下的圣旨,单凤便成了阳城真正的主人,而非如普通公主那般拥有封地税收而无法干预政事,也无实权。
单凤唇角微勾,提着裙角优雅的在花满楼对面落座,“花公子,丹凤欲动身前往阳城,今日是为辞行而来。”
虽然花满楼口中轻描淡写,但确实在此事上相助于她,其中所花费的心思断不会如花满楼所说那般轻巧。单凤所修的因果之道素来是结善因还善果,结恶因报恶果,不管花满楼如何想,待来日她定然是要将善果还回去。
当然,还人情之事不必急于一时,眼下前往封地在即,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在下听闻,公主特意向宗人府要了沙场退下来的老兵为亲卫。”花满楼捧着清茶递给她。
茶香氤氲,香气四溢。
单凤捧着茶轻啜了一口,茶水入喉,一股甘苦的滋味在舌尖上绽放开来。
“确实如此。”她放下茶杯,低声道,“沙场退下来的老兵为大明南征北战,立下过汗马功劳。即是功臣,如何能让他们拿着微薄的退伍金归乡?他们一生征战,回乡后毫无谋生手段,那点退伍金无法让他们安度晚年。老兵年老体衰,但一身久经沙场的煞气丝毫不减,亦可护我女流之辈日夜安寝。我曾在皇兄跟前允许,愿以沙场老兵为亲卫,且永不遣散老兵。”
册封之后,宗人府按照规定拨给了单凤公主的仪仗与三千亲卫,单凤原想前往封地后自己招兵,但眼下看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又因着宗人府按照惯例主动拨下来的兵不仅不是精兵良将,也非青壮兵丁,且还都是些没见过血的兵痞油头。
这等亲卫与单凤预想中的差了十万八千里。
何况京城繁华,单凤即使实为阳城之主,但终究不过女流之辈,这些兵丁未必会心甘情愿随她去边陲海城做个没前途的公主亲卫,如此便不能保证他们的忠心。
单凤无瑕浪费太多的时间去收服亲卫,也不愿意殚精竭虑的将心思浪费在经营一群兵痞油头的忠心上,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