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一个男声,有些不耐烦。
房门被推开,门板撞在两侧,声音沉闷。
“快带大少奶奶去拜堂。”那男声发话。
“今天大少奶奶倒还听话,早这样听话,哪会挨打。”一个婆子开口,大约有三四十岁,语气很有些高高在上的意味。
接着又是一个女声开口,听着年轻些:“大少奶奶,你还是早些认命吧,以后和大少爷好好过日子,府里绝不会亏待你。”
“大少爷性子好,人也俊俏,嫁给了他,一辈子都有享不尽的福。”
“要是大少爷身体好,哪轮得到你这样的出身与大少爷婚配。”
那男人不耐烦地催促:“别废话了,刘妈,赶紧把大少奶奶带去拜堂。女人就是婆婆妈妈的,事情多。”
“这女人啊,就是得让她心甘情愿,否则拜堂的时候还要闹,那时候就难看了。”婆子大概就是刘妈,一边说一边叹气。
“王三哥,你别着急,不会误了时辰的。”年轻些的女声开口。
“翠宁,刘妈,你们俩赶紧的。”王三在一旁催促,很不耐烦。
季凌微感觉到有两人离自己越来越近,一左一右,想把他搀扶起来。但没想到季凌微比想象中重一点,一时没扶动。
“大少奶奶说是绝食,怎么还胖了不少。”刘妈诧异,多使了点劲。
“哐当——”
冷风把门吹动,翠宁看见窗外闪过一道红影,还有张惨白的人脸,惊叫一声:“啊——”
她松手,季凌微重新跌坐到床上去。
床榻很软,底下好像还垫着什么东西,有被咯到。
“灯笼熄了,赶紧走。”王三催促,一股凉风吹得他后颈寒毛直竖。他强自镇定,声音不住发抖。
“今天晚上日子特殊……”刘妈有点哆嗦。
“大少奶奶有点沉,我扶不动,王三哥,你帮帮我。”翠宁惊慌道。
“嗯。”王三身体骤然一僵,沉沉地应了一声。他搭了把手,将季凌微扶起来,向外走。
这一路王三再没说过话,只搀着季凌微。
季凌微心中不安,他又不是大少奶奶,这该不会要去拜堂吧?
难道之前为他戴上凤冠、盖上盖头的就是不愿嫁人的大少奶奶,那大少奶奶为什么摸他的脸,难道垂涎他的美色?
翠宁、刘妈不敢多留一刻,更不敢回头看。
屋门忘了关上,等他们离开不久,门哐当一声,自动关好。
季凌微被王三搀扶着,穿过廊道,一路无话。王三的手冰冷至极,动作莫名僵硬,力气却极大,隔着喜服,几乎将季凌微提起来,一路半拖半扶到提前布置好的喜堂。
令季凌微觉得痛苦的是,他还穿着那双拖鞋,经过王三一路拖行,拖鞋都快穿到他小腿上了,像极了那张跑太快刹不住的拖鞋表情包。
还好衣服稍长,可以遮掩一下。
虽然是婚宴,却不见喜色,宾客只敢低声议论,说的什么,听不真切。
【本场考核即将开始,请及时参加婚宴】
冰冷机械的任务提示自动在脑海中浮现。
季凌微陷入沉思,他这种沉浸式参与,算不算参加婚宴?
杜景和究竟是不是杜府的大少爷?
他说去沏茶,自此一去不复返。
太鸽了,真的太鸽了。
“新娘已经到了。”刘妈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一群“奇装异服”的宾客中,有个穿着黑色风衣、面容斯文俊秀的年轻男人问:“新郎呢?”
“马上就来。”刘妈看向翠宁,示意她附耳过来。翠宁听了两句,很快离开。
季凌微看不见外面发生了什么,自从离开房间之后,闻不见那种香气,他的行动能力似乎在缓缓恢复,至少眼皮能抬起来一点了。
盖头被风吹动,他手中被刘妈缠了红绸。
“那只公鸡死了,我只找到一只大白鹅。”翠宁抱来一只鹅,说话有点喘气,浅绿色衣服上沾着枯黄草屑,姿态有点狼狈。
“刘妈,这鹅可以吗?”
大少爷不能拜堂,刘妈就准备了一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公鸡代大少爷拜堂。
翠宁过去找鸡的时候,那公鸡脖子被扭断了,不知死了多久,怕挨打,翠宁只好抱个鹅来凑数。
“是公的吧?”刘妈问。
“应该是吧……鹅怎么分得清公母呢,我废了好大劲才逮住它。”翠宁声音很低,有点不安。
“那就用它拜堂,你把它抱住了,别等鹅乱扑棱。”时间紧急,就算不是公鹅,也顾不了那么多,刘妈想把红绸系在鹅脖子上。
顿时那大鹅直起脖子,小眼睛里释然出凶狠鹅光芒,狠狠对着刘妈一口。
“哎哟——”
“早晚拿铁锅把你给炖了。”
刘妈痛呼一声,想系好红绸,偏偏这鹅一直在翠宁怀里扭来扭去,季凌微都能感受到红绸被扯动的感觉。
翠宁有点抱不住,最终还是王三开口:“我来。”
他声音沉冷,一把拎住鹅脖子,将红绸系好,然后将鹅抱着,站在本该是新郎所在的地方。
本来嚣张跋扈的大鹅被王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