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顺昭君人未到声先至。
皇上叫了声父君,恢复了些清明,背过身去沉默。
子期停下拖拽,雪霁伸出手,弱弱叫了声顺昭君。
顺昭君神情肃穆慈悲,将手上的佛珠脱去,扔在了雪霁身上。
“可怜孩子,执念成魔了……佛祖保佑,福溪,给他个痛快吧。”
顺昭君身旁的近侍抽出刀,只听顺昭君又道“六宫都在,不宜见血,就算是为二皇女积福。”
近侍收刀,冷着脸上前,徒手绞断了雪霁的脖子。
骨头折断的声音,吓到的几个宫侍,顺昭君眼神冷漠,扫过他们几个,沉声道“一个个的,都不成气候,本君把皇帝交给你们,却都是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货色。”
他搭手,近侍忙扶着,气势威严地走到主位,说道“今日之事,不可外扬,免得前朝无边揣度。皇帝心里应该有个主,堂堂天选之人,怎能被一个小小司侍乱了心思。”
皇帝几不可查地松了口气,恭敬道“父君教训的是。”
“长丽宫的宫人,一律杖杀。”顺昭君道,“这宫里的,也都仔细自己的舌头。”
诸君称是。
“贞司侍是哪个宫里出来的?”
贺玉迷迷糊糊听见问话,挣扎着起身,可头重脚轻,仍不能好好答话。
朦胧中,听见襄君和容君都答了,襄君还把朝露和珠玑挤开,稳稳扶住了他。
顺昭君道“文持正?翰林贺家……”
没什么威胁。
皇帝恼火道“父君,跟他无关,贞司侍是风秀给的……”
贺玉听到顺昭君提到自家,不知为何,突然就清明过来,叩首道“臣侍有错,教下无方,自请责罚……”
“禁足三个月。”顺昭君淡淡道。文持正轻罚就是,顺昭君本欲重罚汀芳斋的宫人以儆效尤,震慑各宫侍从,让他们收了性子,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但见贺玉的两个侍从都在身后贴地叩首,贺玉身边是襄君照料,也是个没家没威胁的,想了想,乏了,就没再搭理。
“各宫都散了吧,回去都警醒些。五月祭祖后还有宫选,这才是你们该操心的。”顺昭君训话后,遣走了满屋的君侍。
皇帝疲惫不堪,“父君,宫选就算了,朕没这个心情……”
“说的是什么浑话!难不成要前朝知道,你治下的后宫就是这种糊涂样子吗?!”顺昭君厉声呵斥,“宫选照旧,贞司侍的事,就这么过去,无须再提,皇帝要为皇长女着想,将来皇帝有心,今日事就是把刀子,让姐妹之间生了嫌隙,岂不是埋下祸患?”
皇帝深吸口气,“朕知道了。”
“要紧的,是德君何琼的事,他伴驾多年,却在宫中藏毒,以谋他人性命,此人不可留。”顺昭君道,“我听闻何家在前朝也持功自满,跋扈嚣张,他的母亲和姐姐在吏部户部结交拉拢朝臣,皇帝要早做决定,如此好的机会,不会再有第二次。”
皇帝眸色深重,低声道“朕明白。”
太医上前来,言说纯君已醒。
皇帝想进去看,被顺昭君拦下。
顺昭君问那太医“李大人,本君记得,你家中育有一子,今年十九,尚未婚配。”
太医一震,答道“我那儿子相貌丑陋,性子孤僻,不宜侍驾。”
顺昭君道“重要的是心善,这次宫选,就让他来吧,当然,也要皇帝做主。”
皇帝嗯了一声,进内殿去了。
李太医闭眼,心中一叹。这是以她的儿子做要挟,要她对今日之事闭口不言。
顺昭君笑道“你家中就这一个儿子吧,也是难得。”
李太医苦不堪言,当即表态,发誓自己什么都不会说。
“今日只是纯君抱恙,二皇女得了风寒,明白了吗?”顺昭君喝了口茶,平静道,“以后,还要李大人多费心照料。”
过后几日,听说二皇女病愈,只是六宫谁也没见二皇女。只有皇帝下了朝,会到冯素那里,抱着二皇女说话。
贺玉被罚了禁足,靠朝露和珠玑的打听,得知冯素好了起来,二皇女也没什么大碍。
五月祭祖前,顺昭君将六宫君侍都召去西宫,与长皇女一起在佛堂做了法事,敬香祈福。
五月祭祖,风平浪静。据说,皇帝亲自抱着二皇女祭拜,一路都没松开过。
贺玉也打听不到什么,只是朝露说,每个人提起二皇女时,语气都很不寻常,像是在隐瞒什么。
月底宫选,由容君操持。宫选结束后,新人入宫。这次皇帝兴致不高,只挑了三个。倒是几个皇帝的几个成人封王的妹妹做了几场喜事。
贺玉也没见到那三位新人,听传话,位份都不低。
东南盐政巡盐御史家的嫡出公子,薛拂,年十七,封了薛君。
西南景侯的三公子,明史度,年十六,封了睿君。
太医院御太医家的独子,李京墨,年十九,封了裕持正。
贺玉虽在禁足中,但却收到了三位的见面礼。
朝露说“这三个,看起来都是不糊涂的。”
又过了几日,珠玑悄悄对贺玉说“皇上新封的那个裕持正,是个结巴,岁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