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致的,就不是一条胳膊的事情了。”他最后看向躺在地上的痛苦挣扎的卫蕴,嘴角的笑纹又平了下去。
唐淑月跟着看向卫蕴,心中却依旧一片迷茫,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也不明白自己的娘到底是谁。
下山的时候,雪已经下大了,放眼望去皆是一片雪白。似乎是因为方才与六位岐山宗主弟子车轮战的缘故,尹青河显得很累很累,甚至累到无法御剑,只是背着剑蹒跚地走着,直到走出了岐山派地界。
迈出岐山派护山大阵的那一刻,尹青河一下子跪在雪地中,呕出一口血来。红色的血液融入雪地之中,迅速化开了一大片积雪。
先前他闭关八月,确实已经掌握了沧海一剑的些许要诀,但也绝对不可能与化神高手相抗衡。在和岐山派老宗主短短的交锋和僵持中,尹青河受了很重的内伤,但他也绝对不能露出自己的脆弱,以免岐山派宗主看出来后起杀心一了百了。
那老头没有下定决心抹杀尹青河,不外乎是看出了尹青河在荆山派中的重要地位。如果说声声因为卫蕴的疏忽死在桃花湖,或者卫蕴被断了一条胳膊还能是同辈中的恩怨。那么尹青河一旦被杀,无异会成为两个宗派之间的死仇,最后不死不休。
尹青河解开自己背上的重剑,将剑柄和自己的手腕绑在一起,拄着重剑重新站了起来。
他回头最后看了一眼大雪中的岐山派,不出意外的话,以后荆山派子弟将再也不能登上岐山派的山门,岐
山派子弟同理。两个宗派之间现在虽然算不上死仇,可也差不很多了。
随即他头也不回地迈上了回山的路,拄着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厚重松软的雪地上。
光滑平整的雪地中留下了一串很长的脚印,很快又被新雪掩埋。冬日的寒风更紧了一些,裹挟着大片大片的雪花肆意飞舞。那雪搓绵扯絮一般,便染得群山皆白。
“你可看完了?”唐淑月耳畔忽然响起了侍神者懒洋洋的疑问。
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后衣领忽然一紧。对方竟是直接提着她的后衣领,把唐淑月从棋盘世界中直接提了出来。唐淑月眼睁睁看着尹青河独自在雪地中离去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变成一个黑点。
最后记忆世界变为虚无,一切的一切重归混沌,化作了一颗小小的黑色玉珠,依旧悬浮在棋盘世界的黑暗中,等着下一个人的到来。
一道白光闪过,唐淑月重新出现在帝台棋棋盘前,惊魂未定。
“到底是有多少看到现在?”渔夫有些好奇,“我后来都特地给你调快速度了,怎么好像依旧没看完的样子。”
唐淑月发了好一会儿呆,似乎在消化这些突如其来的消息。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豁然抬头向亭外看去。只见外面夜色朦胧,半点看不见月亮和星辰。
“我在里面待了多久?”
“放心,还没到子时。”渔夫袖着两手,“帝台棋内世界时间的流速和现实是不一样的,你在里面可能经历了人的生老病死,但回到人世之后发现这也不过是短短一瞬。”
“人的一生看似漫长,对神来说不过是沧海一粟。”
“我刚才在里面看到的,就是我师父的记忆?”唐淑月低声问。
“这可是你自己拿来的东西,真伪何必问我。”渔夫挠了挠下巴,“除此之外,你就没有什么别的要问?”
唐淑月欲言又止。
这并非是因为她不知道要问什么,恰恰相反她此时内心的疑惑多到要满溢出来。但正是因为疑问太多,反倒一时间不知从何问起。
“我方才在幻境中看到的声声师叔,真的是我娘吗?”唐淑月最后只问了这一句。
渔夫古怪地看了一眼唐淑月:“你果然只看到了一半。”
“
难道后面还有?”唐淑月追问。
“自然是有的。”渔夫脸上浮现出坏笑,“你还想看吗?”
还没等唐淑月做出回答,他已经自顾自地下了判决:“但即便你现在想看,也不能继续看下去了。”
“为什么?”
“你真以为什么人都能动用神器?”渔夫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以你现在的修为,一个月中最多只能在帝台棋内待过四个时辰,不然必定会被神器的力量伤到识海。”
“这还是在你回溯的记忆是你——师父的份上。”
“真的没有办法再多待一段时间?”
“方法确实是有,但不是用来追溯记忆的,那便是时间凝固。”侍神者说得很诚恳,“也就是说,你进去之后,便会和棋盘内的其他任何存在一起被暂停时间。那时候你便不是神器的使用者,而是神器的保存对象,当然可以在帝台棋中撑过四个时辰以上。”
“但棋盘内时间一旦被停止,你自然也无法回溯你师父的记忆,不如不看。”
“这么听起来,我似乎只能回去问师父了?”唐淑月问。
渔夫有些诧异,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赞叹了一句。
“你倒是果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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