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坐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拖着怀中孩子的背,放在臂弯里,坐稳了之后才看向她,“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可以都告诉你。”
明明已经到了春天,风吹过来的时候,还是有些刺骨。
夏倚照手放在一旁的石桌上,慢慢地握成拳头,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眼前的虚无。
陆梓睿说完之后就定定地看着她,观察着她的情绪,见她神情漠然,没有丝毫反应,心里面越发没底,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句,“你没事吧?”
夏倚照一下子就站起身,“我没事……”
她的脸色有些发白,放在桌子上的的手已经用力握紧了好几次,却又都松开。
陆梓睿有些担忧地看着她,“其实也不全是宋寒时的错,当年的事情,他也是后来才知道……”
夏倚照沙哑着声音问:“他最后和我爹都说了什么?”
陆梓睿摇摇头,“只有宋寒时知道,但大抵……不是什么好的事情。”
夏倚照没说什么,深吸一口气,起身离开。
陆梓睿抿着嘴角,看着她径直离开的背影。
还未反应,就看到夏倚照忽而停了下来,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你所知道的就只有那一些?”
陆梓睿点了点头,“我知道的全部都告诉了你,剩下的那些……”
他蹙着眉头,“可能就只有宋寒时知道。”
话毕,陆梓睿还是忍不住劝了一句,“有时候,不去追究那么多,做一个糊涂的人,兴许过得更好一些。”
夏倚照吐出一口气,“我明白了。”
话音落下,她转身离开,快步上了马车,放下了帘子,催促道:“快些。”
直到那些破落的小屋已经不在视线范围之内,夏倚照还有些缓不过神来。
明白了,却也没明白。
后来,她捂着自己的脸,墨黑的乌发从指缝间滑落下去,将她整个人都掩盖住。
车身摇摇晃晃,外面细碎的阳光透了进来,撒在她身上,只有一两声隐秘的呜咽声传了出去。
她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就像一个笑话,彻头彻尾。
暗室。
夏倚照已经有许多天不曾来过,牢中暗淡无光,只有每天的日升日落时,才能够感觉到外界透过来的光线。
宋寒时就这么在这里呆了很长一段时间,每一日都期盼着她的到来。
希望落空之后,整个人又堕入无边黑暗之中,循环往复,没有停歇。
他不由得想起过去的那十年,夏倚照是如何过来的?
他只是被关在这里,便如同一头被关在牢笼中的困兽,挣扎不得。
那些锁链束缚住了他的手脚,在这里没有自尊,没有尊严,更没有希望,其他所有的一切都仿佛奢望。
若他当时听信了周之余的话,其实他现在还能有筹码与夏倚照谈判,可他实在是不愿意、也没什么力气再与她对峙。
他已经受够了与她站在敌对的方向,这一次即便是在死亡面前妥协,他也不愿意再与她有任何的争吵对立。
哪怕是要让他抱着那个秘密去死。
沉沉的脚步声传来,宋寒时随意地坐在地上,听到那脚步声便知道不是的夏倚照。
可还是抬眸望了过去。
这一次他没有迎出来,果然过来的人不是夏倚照,而是卫城。
即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见到这样的宋寒时,男人心中还是微微沉了一下。
卫城有些哑然。
他何曾见到过宋寒时这般狼狈不堪?
那还是在鲁国见到的一袭白衣,早就肮脏不堪,好像又瘦了一些,眼底下带着淡淡的乌青,瘦削到锋利,却不曾影响他那张极具说服力的脸。
那双锐利的眼眸也不曾改变半分,看向他时淡漠沉静。
宋寒时的眼里没有一丝波澜,卫城的心情却有些波动,站在他面前,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片刻之后,才沙哑着声音道:“你明日便能出去。”
宋寒时闻言,这才抬眸看向他,忽而笑了一声,“她执意如此?”
卫城点了点头,想必夏倚照已经知会过他,也没必要让他来通知,只是看着他这般模样,还是忍不住劝道:“她不会要了你的命,日后各自安好,总好过现在这般情形……以你的能力不论到哪应该都会过得很好。”
他还不习惯用这样的语气跟宋寒时说话,硬着头皮说出来的那些字眼,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头皮发麻。
只是还未说完,就被宋寒时淡淡打断,语气里面无不带着讽刺,“去到任意地方,你说的是萧国,萧屿的地盘?”
卫城劝道:“此番前去,也会有许多人与你一路同行,不会有人知道你的身份,更不会因此针对你……”
“所以我下半辈子就要跟那些囚犯一样,乖乖地去修渠引水?”宋寒时忽而加重语气,打断他,声音带着一丝戾气,“你为何不直接让她杀了我?”
卫城没有说话,眼中的光明明灭灭,最后也只是叹息了一声,说道:“你知道她不会杀你,而且既然十年前她能够去,为什么你不能去?”
宋寒时像是彻底被这句话打败,颓然坐了回去,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