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头几乎就是那些人一直瞒着的秘密了。
夏倚照缓过刚才那一阵子的恶心, 捂着鼻子挥了挥,“有这些东西,应该就可以证明他们在这上面做了手脚。”
人证物证俱在, 那些巡检大概也没有什么狡辩的余地。
宋寒时“嗯”了一声, 神情看上去平淡, 仔细看才会发现一点疲惫隐藏着眉眼之中,让他整个人都有些苍白。
夏倚照淡淡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方才的对话她已经表达得很清楚, 她不可能再回头。
哪怕其中千丝万缕太多弯弯绕绕,但她永远不会忘记被背叛时那一刻的苦楚。
无论背叛存不存在,但伤害是真实存在的。
宋寒时自然懂得这个道理, 他只是以为用自己的方式可以弥补。
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在给暗无天日的未来一点希望。
夏倚照不介意亲手打破。
两人顺着岸边一路往上, 远远就看到一行人往这边来。
脚步急匆,看得出来很是紧张。
岸边还只是一行人, 其余的已经顺着河流蜿蜒而下。
按理说应该顺着水势打捞, 但萧屿似乎看出了什么, 带着人去了另一个方向——
也就是夏倚照当时离开的方向。
那些人几乎没见过萧屿那般模样, 知道夏倚照落水之后,他的脸色便沉得吓人。
即便一言不发,也能让人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煞气与阴沉。
通风报信那人吓得两股战战, 心中本抱着一点侥幸,看到萧屿这般样子早就脸色煞白, 不敢抬眸看他一眼,一点风吹草动就心脏骤停,吓出一身冷汗。
他哆哆嗦嗦,战战兢兢, 心里面又不免想着自己不过是在吓自己罢了。
先前那么多人被扔下去都无从寻踪,方才那个人也照样找不到踪迹,最后还是会不了了之。
到时候等这对人马走了,他再去老地方把那人的尸体给拖到山洞里去,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他这样想着,刚松了口气,忽而听到耳旁一声疾呼——
“那里有两个人!快去通知皇上!”
巡检闻言瞬间抬起头,脸色煞白,然而还未看清楚前方那两个人是谁,又被方才那人脱口而出的称呼给惊诧到——“皇、皇上?”
他浑身僵硬,缓缓转过头去看着身前的男人,“你方才说……皇上?”
那人不耐地看了他一眼,此时懒得解释,忙冲到夏倚照面前,“将军你没事罢?”
将军?
巡检眼前发黑,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
夏倚照身着简装,被水泡过之后紧贴身子,这才显出玲珑的曲线来。
那人看着她缓缓走近,越发两股发软,差点跪在地上,“将军……”
巡检看着她的身形,似乎才明白过来,眼前这显然是个女人。
而他们口中的将军,也就是他们先前传的那个女将。
夏倚照在他面前站定,还不急着跟他算账,只望向身旁的侍卫,“皇上呢?”
“皇上已经从那条路径上去寻您,已经上路一段时辰了。”
夏倚照“嗯”了一声,见那巡检挪动脚步,眉头一蹙,“站住!”
那人径直跪了下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将、将军饶命!”
他以为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官员,谁知她竟然就是那个传闻中的女将军?
他脸色煞白,颤抖着求饶,“小的知错了、小的不该错手将您推入河中……”
宋寒时沉冷的视线落在他身上,闻言已经在酝酿着杀气。
果然是他——
他接过夏倚照手中的剑,刚要上前,就被夏倚照拦住,“别急,他还有用。”
宋寒时并未停手,“他差点害死你。”
且他说的错手显然是在为自己开脱,很明显是故意想置夏倚照于死地。
一想到夏倚照若是真的……真的死在这人手上,他便难以抑制心中的怒火。
夏倚照看他这般阴鸷,心中无波无澜,甚至还觉得可笑,“差点害死我的人多了去了,从前也不见得你有多激动。”
她只是随口一说,却像是戳中了宋寒时的痛处。
他后退一步,喉咙干哑,苦涩得翻滚着某种情绪,“阿照……”
她只是随口一说,可他却想起了从前许多事情。
那许多次,他为了心中的难言之隐,让夏倚照身陷险境。
甚至于为了一己私欲,不曾处罚差点害死她和宋回的春儿。
方才的怒火被浇了个透。
宋寒时忽而感觉自己是最没有资格关心她、为她出头的人。
在场的任何人都能为夏倚照斩杀叛徒,除了他——他本身就是个曾伤害过她的叛徒。
大约等了半个多时辰,依旧没有见到萧屿的身影。
夏倚照蹙起眉头,“过去瞧瞧。”
“是。”
旁边的人应了一声,看了那个巡检一眼,“将军,这个人怎么处置?”
“先绑起来,待我和皇上回来之后再做处理。”
“是。”
夏倚照正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