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很多话都说不出口,在嘴边打了个转之后全部都咽了回去。
她有一些无奈,又有些挫败,“皇上还想说什么?”
“就算是没事,与你说说话也不行?”
“当然可以,只是……”夏倚照犹豫道:“臣与皇上之间也不知道有什么好说的……”
“私下相处时没必要这般拘谨,以你我相称就好。”
夏倚照顿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是。”
萧屿看向她,眼里面渐渐涌上了笑意,“你从前和我在一处时,也没有这般拘谨,怎么这段时间反而还不自在起来?”
夏倚照也说不明白自己怎么了。
萧屿的地位诚然要比她高,可她与他相处时也不会妄自菲薄,将自己放到如何如何卑微的位置,对他也只是敬重而已。
可这段时间看着他,她便觉得浑身僵硬,说不清楚的怪异。
哪怕只是直视他的眼睛,都让她有一阵不适应。
说着她便又垂下头去,“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她放在石桌上的手细腻柔滑,萧屿忽然就鬼使神差地附了上去。
手背上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夏倚照像是被什么烫了一下一样,连忙将手收回,“皇上,你……”
“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不要再叫我皇上。”
夏倚照抿了一下嘴角,“萧屿。”
她正儿八经地唤出他的名字,空气有一瞬间的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萧屿像是没有反应过来,就这么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忽而垂下头,却低低地笑了一声,“怎么同样的名字,你念出来就格外好听?”
他的语气是调笑的,样子却无比郑重。
夏倚照能够感觉到脸上有什么东西又烧了起来,连忙抽出手起身,“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便转身离开。
这一次,萧屿倒是没有叫住她,看着她匆忙离去的背影,眼神越反而柔和。
一阵风吹来,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如今的样子有多么柔情蜜意。
……
……还有比这更痛的时候吗?
墙外。
宋寒时按着自己的心口,靠在墙壁上,仰头望着万里无云的天空。
在这苍穹之下,他头一次感觉自己是如何的茫茫弱小。
他甚至都没有资格冲进去阻拦他们之间那些让他无法正面的情愫。
他和夏倚照之前结束已经有一年,她就算是要琵琶别抱,他也没资格说什么。
可他就是不甘心。
怎么能够甘心?
夏倚照言出必行,说过会给他向宋回带话,就不会食言。
近日宋回回信,他便找到了借口,以为能到夏倚照的院子与她说上几句话。
这段时间他都一直压抑自己,不敢到她跟前来,惹她厌烦。
可一过来,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
心脏的地方边揪着疼,无论经历多少次还是没办法适应,还是没有办法看着她对旁人这边展露笑颜,甚至是心动……
她怎么可以对着旁人笑得那般好看?
宋寒时觉得这世界上最难熬的滋味也就是这样。
比起那十年的相思,眼前这煎熬的感觉才更像是凌迟。
将他身上所有有感触的地方,用钝刀慢慢割下,来回切割着他的神经,连呼吸之间都是着痛的。
他甚至无法站立起来,用手挡住自己的视线,不愿再见这世间任何事物。
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色彩与兴味。
宋寒时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的眼眶是热的,喉头也是梗的。
这中情绪对他而言既陌生又熟悉。
他从前从未有过这样的情绪,可自从被夏倚照放弃了之后,他的人生似乎只剩下这中苦楚。
他不断地用那些脏活累活来麻痹自己,不断地往上爬,企图用一个崭新的人生让她原谅自己,重新开始。
还没等到他爬到相应的位置,夏倚照就已经对别人动了心。
他已经开始尝到那中痛苦,他在那样的氛围里面无法自拔,痛得难以忍受。
只要他忍过这十年,算不算是偿还了夏倚照曾经为他承受的那些?
他还抱着这样的希望。
可他清楚地知道,夏倚照并不会等他。
也许这十年过后,只有他一个人留在原地。
他怎么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宋寒时用力地攥着拳头,指甲快要陷进掌心里,那阵尖锐的疼痛让他的脑子有短暂的清醒。
可是让他感觉到恐怖的是,在这样的时刻,他竟然还没有打消那个念头——
那个让他的尊严全部破碎、甚至让他耻于面对的念头。
倘若夏倚照真的要对萧屿动心,他无法阻止的话……他可不可以……
可不可以……
男人闭上眼睛,喉结猛烈地颤动着,甚至从里面发出一声咽音。
……
离开萧屿之后,夏倚照还未平复自己的心情。
她回到院中,便看见另外一个人影背对着她矗立。
只消一眼,她便认出来那个人是宋寒时,眉眼松动片刻,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