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摆了桌子,兰子和大聪就坐在那里练字,因为天气已经下凉了,所以堂屋的门帘子也就放了下来,显得屋里光线有些暗,一贯节俭的陈氏禁不住萧玉的坚持,把油灯点亮了。
陈氏坐定后,一脸紧张的看着萧玉,“金玉呀,那姓吴的要是对你起了啥心思,你可别……”
萧玉就把陈氏的手拉了过来,放在手心里,在她手背上轻拍了几下,以示安抚,嘴角的冷笑更加明显,
“娘,你就放一百个心,我可不是以前的萧金玉了,以前的萧金玉好骗,性子软弱可欺,她已经死过一次了,我不要再做这样的她,爹没了,娘的身子也不好,为了娘,为了弟弟和妹妹,我决定重活一次,以前的傻事我不会再做了,所以,娘,你就别担心我了。”
陈氏刚一听到萧玉说的“萧金玉已经死了”的话,心头就不由自主的陡然发慌,双眼发直,听到后面的话以后,才恢复了正常的神色。
自从她这个大闺女落水大病一场后,整个性子都开朗了很多,又时不时的抛出许多挣钱的点子来,面对变化这么大的亲闺女萧金玉,她这个做娘的不是没有怀疑过别的。
可是,她也知道一点,一个人遭受了太大的打击后,性情大变也是有可能的,非疯既傻的例子不是没有。
闺女这是经历了大磨难,又被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姐妹给暗里摆了一道,能像她闺女萧金玉如今这样子的,日子反而越过越好,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她作为一个母亲,想要看到子女每天都过得好,所以,她反而更加喜欢现在的大闺女了。
陈氏反握住萧玉的嫩白小手,欣慰的道:“你能这么想,娘就放心了。”
话刚说到这里,堂屋里的人都听到了院门外的马蹄声响,大聪扔下狼毫笔就窜出去了。
萧玉透过紧闭的窗户看到外面天色已经暗沉了下来,这么晚了还有人来,能是谁呢?不会是牙侩罗家探到了啥消息了?
然后她们就听到门口有人问大聪,“小兄弟,你姐在家吗?”
果然,是罗家来人了,是罗天佑的声音。
萧玉就由陈氏陪着,兰子依然在专心致志的练字,这两日她身子不适,陈氏和萧玉都嘱咐她啥都不要干,也不要碰凉水,只安安静静的呆着就行。
从堂屋一出来,萧玉就看到罗天佑正弯着腰和大聪在低声讲些什么。
等走到了近前,萧玉就看到罗天佑的手心里有一袋子满满的粽子糖,有好几种颜色,看着都会让人觉得很好吃的样子。
同时,罗天佑听到了动静也直起腰来,目光看向萧玉时闪过一抹欣喜。
此时的天色就如蒙了一层黑纱,所有的人和景致看上去都披上了一层朦朦胧胧的感觉。
罗天佑的五官并不算太出众,身量也属于中等的个子,却也浑身透出几分的英气,尤其是那一双眼睛,神采奕奕的,此时看着萧玉时,则更加显得有神。
陈氏知道罗天佑来家是要和萧玉说找寻木板材的事情,就热情的要把罗天佑往家里请,萧玉则是觉得天色这么晚了,把一个不太相熟的年轻男子往家里带,不大妥当,
“娘,天色已晚,太晚的话,人家罗大哥赶夜路不大好。”
罗天佑看了看萧玉,忙对陈氏说道:“不了,婶子,我就在这说。”
“那也得请进家喝口热茶不是?兰子,你去屋里给客人倒杯热水来。”
“哎!”兰子转身就进屋了。
罗天佑开口道:“我和我爹在附近跑了几圈,又找相熟的人问了,正好有好几家都有意要拆了板子卖掉,好腾出地方重新规整,板子也都看了,重新起用再盖的话也都能用,其他人家家里那种糟的不能用的板子我和我爹当时都拒绝了,萧姑娘你看这件事…”
罗天佑这是在征询萧玉下一步要怎么办。
看到兰子把一碗热水递了过来,罗天佑立马就接了过来,喝了好几大口,才又小口喝了起来,让人一看就知道他确实渴极了。
这让陈氏心里就觉得罗天佑这个后辈还真是够朴实,不拿捏人。
“今天是不行了,明日一早就烦劳你们带我去看看!”萧玉心头一松,立马就应声道。
然后他们就商定好了明天一早就在镇子口集合,因为有其中两家离镇子比较近。
罗天佑这次来依旧骑的是他家的大青骡子,临走时,他低头看了看手心里的一袋子粽子糖,又把手往大聪跟前凑了凑,大聪依然是只摇头不去接糖,同时嘴里还说着两个字,“多谢,多谢。”
这是萧玉教他的,别人对他示好,为了表示心里的感激之情,他要多说这两个字以示礼貌。
“婶子你看,这是我临来时在镇上的点心铺子里顺带捎过来的,想着让大聪尝尝呢,镇上的人家都说这种粽子糖好吃着呢,你看买都买了,我家也没有孩子,再带回去也没人吃…”
罗天佑见大聪不肯收下,就对陈氏有些为难的说道。
萧玉就深深的看了罗天佑一眼,这方圆这么大的地方,他骑着大青骡子跑了一大半天的,估计忙的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说是顺带捎过来的粽子糖,她咋就有点不相信呢。
“罗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