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个身穿盘领青色长衫、头带儒巾、身材瘦削的年轻人就站在远处清溪的旁的大石头上,清风抚过,带动衣衫摇摆,只看背影就知道是个读书人。
这不是吴修铭吗?
他站那么高干嘛!生怕人看不见似的。
事实上,他这样已经吸引了王刘氏家的人,因为她家离的最近了。
王刘氏手里拿着个鞋底子正和村子里的另外一个闲婆子边看热闹边说着什么,面上都是讥讽看热闹的神色。
萧玉撇了撇嘴角,准备装作没看到,她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可不是那多事的人。
王刘氏大老远也看到萧玉了,对萧玉喊了一声算是打招呼了。
萧玉刚走出两步,就听到了王刘氏夸张的惊呼声,“吴家秀才跳水了…”
王刘氏素来就是大嗓门,被她的一连串喊叫,村里的几户人,包括竹林里面干活的几个短工就听到了,尤其是王刘氏的儿子王长生,对自己亲娘的声音一听就知道了,立马把铁锹一扔,就跑出来救人了。
王长生与另外几个壮年小伙一同把秀才吴修铭从水里给拉出来了。
吴修铭已经喝了好多的水,上来后在众人的七手八脚下,把肚子里的水吐了个大概。
这顿折腾,把村子里的村民倒是招来了不少。
吴修铭的娘孙氏更是哭的差点晕厥过去,她指着吴修铭哭道:“儿啊,我苦命的儿,你咋就这么想不开啊,你不考功名咱以后就不考了行不?娘也不再絮絮叨叨的在你面前说了,都是那个该遭天杀的匪贼,连你这个文曲星都敢动手伤人,老天爷肯定不会放过他的…他全家都会遭到报应的。”
孙氏的声音尖细,大老远都能听到。
萧玉明显就感觉身边送她回来的许苍山唇角抽动,眉毛皱了起来。
她自从知道了吴秀才跳了水,便站在远处安静的看着,毕竟里面救人的人里还有王长生等人呢,这些人是为她打工的,她多看几眼也不会有人说啥。
事实上她还是好奇想看热闹了。
她从大亮媳妇和春意媳妇口中得知了吴修铭前不久是被人莫名其妙的给打了,一条腿给打残了,还被韩清然亲口给诊断说,对于他的腿,他也无能为力。
好多人想着,大概姓吴的渣男是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才要跳水的吧!
只是,萧玉觉得这吴修铭根本就是没有真的想要死。
她认为,想要跳水轻生的话,吴秀才明显就是选错了地方,这个地方的水也就及腰深,根本就不好淹死人。
因为人在濒临死亡的一刹那,多数人都会受不住,会产生求生的意愿,只需从水里站起身来即可自救。
可吴修铭偏偏选了个淹不死人的地方,若是再往里走走,找到偏僻一点的萧玉的前身投水的地方,在没人的时候跳下去,也就一了百了了,可他偏偏在有人围观看热闹的情况下纵身跳进及腰的水中,这不能不让萧玉想到点别的。
村民们却是听了孙氏的话,安慰起了吴修铭,大多数都是让吴修铭想开些,村子里离不开他这样会识字会读书的有本事的人,说什么不能让孙氏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不孝子才能做的事。
吴修铭身为一个读书人,这种简单的每个村民都知道的道理他自然也知道,只是…
他因为入了水,身上的衣物都贴在了身上,更加显出他的身形瘦削、狼狈不堪。
他虚弱着嗓子道:“娘,你别说了,我之所以跳水,不是因为这个,我是因为对不住一个人。”
“谁?”孙氏的眼睛都哭肿了,听到儿子说起这个,立马就问道。
“金玉。”
“金玉?”孙氏扯着嗓子尖叫着道。
“你走到这种境地关她啥事?你…你…难道?你说,匪贼是不是她招来的?”
“修铭他娘,咱们大伙儿都知道修铭摊上事儿了,运气不好,可你这话也不能乱说啊,跟金玉有啥关系啊?”村长萧鸣山也从后街过去了,并没有从萧玉家的西墙外面走。
毕竟萧玉家的西墙外要起新宅院了,以后也都不能随意穿过去了。
差点出了人命,而且差点出人命的还是村里唯一的秀才身份,萧鸣山作为一村之长,自然是要少不了到场的。
王刘氏也符合着讥讽道:“没错,你家儿子要跳水,跟人家金玉有啥关系啊,别看着人家日子好过了,你们就又要想什么歪主意。”
听到这里,吴修铭的眼神一暗,心虚的看向了别处。
他就是有这样的想法,才想出了这招,他就不信凭着萧玉曾经对他的痴缠自愿,他挽回不了萧玉的心。
萧鸣山听到王刘氏这般说,不赞同的轻哼一声,毫不客气的道:“王家的,听听你说的这叫啥话!还不嫌事大吗?快闭嘴吧你。”
王刘氏被村长的话给闹了个没脸,也不好再说啥了,干脆就把鞋底子的线使劲的缠了好几圈,才走出人群,朝着萧玉家的方向而去。
萧玉觉得自己应该就是那种躺着也会中枪的人。
她觉得孙氏有一句话问的对:你走到这种境地关她啥事?
对啊,关她啥事呢!
更加没关系的还有匪贼呢,这孙氏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