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知道休学一年的稻玉和刚升高二的我妻是同门师兄弟,但是很少有人知道,他们两个除了在学校看上去毫无交际,其余几乎所有的时候,都待在一起。
虽然说这个“待在一起”,也仅仅是因为被桑岛师傅揪着耳朵关在剑道室里练习——不过那已经是以前的情况了。
……
我妻善逸的父母常年在国外,回来看他的次数屈指可数,对他的情况似乎也没有很关心,就连他几乎每天每天泡在剑道师傅家里,自家门把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尘这种事也不怎么在意。
父母常年不在,缺失的感情却也有人能够补回,师傅对他很好,名义上是自称着师徒,但实际却是像爷爷照顾孙子一样在照顾着他和师兄——对,还有师兄。
师兄的家庭组成似乎也和他差不多,不然也不会每天宁愿泡在爷爷的剑道室也不肯回冷冰冰的家,我妻善逸非常能够理解这回事,毕竟空荡荡又没有人气的房子没有谁会愿意一个人呆在里面,就算师兄一开始还会冷着脸硬撑,但也很迅速在爷爷家里多出了暂居的床铺,随后进展为更多的生活用品,最后甚至默认多出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还打了一面柜子,柜子里摆满了奖状和奖杯,师兄优秀到令成绩平平无奇的我妻善逸有些惭愧的程度,因为对比之下,自己的房间不仅乱糟糟扔着一堆漫画书,甚至床底下还会藏一些稍微有点奇怪的书籍——虽然说那是之前,现在的话,似乎没什么需要了。
比起两个关系很不错的死党,我妻善逸要较同级的朋友大上一年,所以他在今年升上高二的春假后便满了十八岁,可以带着护照或者驾驶证来证明自己是成年人,也可以在晚上被询问怀疑离家出走的时候理所当然掏出健康卡,随后顺理成章将黑着脸不愿意搭理他的师兄接回家的年纪。
师兄本该在今年直升本部的大学,或者考取一所不错的学校,但年长了他两岁,目前却也堪堪高了他一级,在我妻善逸年纪的上一楼层读高三,只因为在之前生了一场病,安静修养了好长一段时间。
休学回来的师兄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本来就白到不怎么正常的皮肤更是不留下一丝暖气,冰凉凉像是太平间里铺平的苍白布料。
也正因为如此,耽误了升学考最重要的一段时间的师兄,最后选择了重新读一年高中三年级,备战东大。
重新回来读书的师兄虽然身体已经重新养好,但仍旧有着先前虚弱生病的经历,鬼灭高中部的老师们也很担心他会在运动类课程上出现什么身体状况,所以默认了他可以选择不参加三个年级合训的游泳课,避免对或许很虚弱的身体造成什么负面影响。
师兄大概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几乎每一次要换衣服的体育课,又或者是类似这次的全年级游泳大合训,基本都会申请不加入,兀自提着一本书在树荫下安安静静看着,将制服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攥着书本的两只苍白无血色的手,和从严实领口向上几乎能看见淡紫色血管的脖颈。
……
很干净耐看的脖颈。
我妻善逸的视线隔着很远,却仍旧能够精准落点在苍白的皮肤上,目光似乎能捕捉到动脉的汩汩跳动,随着对方仿佛没注意到的呼吸起伏,视线逐渐滑落到被制服立领挡住的一小块,随后无意识地磨了磨齿间。
单是从肤色来看,的确是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也怪不得老师们会额外给予优待,就连最铁面无私的富冈老师都默认师兄可以不参加训练——虽说我妻善逸其实更为清楚,师兄的肤色是天生的,身体也没有很虚弱,至于为什么不肯参加要换衣服的运动课程……其实是另有原因吧。
还是和他关系很大的原因。
“善逸,你怎么不下水,富冈老师刚刚已经吹哨子催了。”
好不容易把思绪从泳池另一端的树荫下拉扯回来,听见早早下水的炭治郎叫他,原本还挺喜欢夏天游泳的我妻善逸忍不住皱起了一张苦瓜脸:
“怎么办啊炭治郎,我真的不想要下水啊——呜哇,好可怕,富冈老师刚刚差点就看过来了!”
伊之助在泳池里冒出头来,像野猪抖毛一样豪放地甩了甩脑袋,甩了周围人一身的水,随后冲他哼气道:
“那你快点下来不就好了,一个雄性缩在岸上,还故意裹了外套,雌性穿的都没你多,太没出息了纹逸!”
“给我好好地叫女孩子,叫什么雌性啊这种失礼的名字!”
我妻善逸呛回去了一句,随后苦瓜脸皱得更加憋屈:
“而且随随便便叫我下水……就是因为不方便才不想下去的啊。”
偏偏富冈老师铁面无私,只有曾经有休学史的师兄被准假了,他也不是没有尝试过去请假,最后的结果却是被提着木刀追在屁股后面揍……富冈老师为什么偏偏就不信,他如果脱了外套下水,也会有很糟糕的事情发生的啊!
就算身体上的问题没有出现,但是社会性死亡也很糟糕啊!
“欸……那么善逸究竟有哪里不方便呢?”
家里开面包店的灶门家长男关心问道:
“的确是很纠结的味道,善逸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