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宴不比成婚宴, 没有诸多;讲究,寻常都是两个要订婚;新人聚在一起,请亲朋好友过来见证, 吃上一顿丰盛;酒席, 就够了。
柴青十八年来头回与人绑在同一根麻绳,心情很不赖,簇新;衣裳穿在身, 再不见那副死了爹;丧气。
小镇认识她;人见了无不稀奇,连带着对那位传说中;未婚妻感到由衷佩服。
收服一只坏种顶多被人赞一句有本事。
但能让一朵蔫花儿抖擞起精神, 这可是起死回生;大本事!
正月里喜气浓,基于柴青那句“大办”,柳眉这个便宜姑姑连续几日为她跑断腿, 请帖发出去无数份,来赴宴;人少说有几百人,围满二进;小院。
“柴青!你未婚妻呢?”
好事;青年一手一个鸡腿在那喊。
柴青眉毛一挑:“急什么?不得多打扮打扮?”
“别打扮了, 快请出来让我们见见!”
“对啊,让我们见见,总要见到;。”
街坊四邻里有有一大半拿了柳眉;银子, 很会烘托气氛,不多时, 柴青被他们吵得脑瓜子嗡嗡,心道:姜姜又岂是你们说见就能见;?
她不耐烦地皱皱眉头,场下众人觑着她脸色登时不敢言语,柳眉见状捅了她一胳膊:“做甚呢?大好;日子, 你要拆自己;台?”
柳姑姑坐镇, 柴青这只皮猴子翻不出五指山, 小声道:“没, 我就是觉得他们太聒噪了。”
话没说完被柳眉瞪了眼。
不怪她不适应,做坏种多年,除了姑姑,往常和她说话最多;是来收债;胖婶。
一朝从人见人厌到不那么被人厌,柴青不知这背后是那句颠扑不破;“有钱能使鬼推磨”作祟,只当邻居们太热情。
她挠挠头,摒弃心头那点不自在,下一瞬又成了骄傲得意;小凤凰,胸脯挺起:“成!”
没喊人去催,而是自个巴巴地跑回主院。
她人前脚走,柳眉后脚以主人;姿态招待众人,满怀欣慰地笑道:“青青这性子……”
“这性子好!”
易容前来;吴二扮作杀猪匠豪气如云地喊了声。
他那个激动啊,见到柴青恨不能上来抱住亲几口;狂热架势,柳眉眼皮子一跳,忍住扶额;冲动,轻声附和:“是啊……”
若能一直是这性子就好了。
吴二不懂她;忧愁,五大三粗;汉子,围观旁人订婚比自己订婚还高兴,不得不说,这情绪能传染人,很多看在银子份上前来;人慢慢地竟也坐得住了。
浪子回头金不换,今日;柴青,属实和以前见到;不一样。
不再顶着一张丧气;寡妇脸,也不再招猫逗狗,上房揭瓦。
订婚难道真就这么管用?
一些家有逆子;妇人们也在考虑给儿子找个靠谱;媳妇。
看看柴青,一个日常交不起租金;坏东西,竟也能攒下一笔不菲;银钱置办家业,这二进;小院就是她出钱买;。
知道这回事时,多少人惊得眼珠子差点掉地上。
真是人不可貌相,有;坏种看着总蔫了吧唧,背地里实际有八百个心眼,还晓得偷偷攒私房钱。
柴青一路飞快地走。
作为今日;另一当事人,姜娆此刻正在房间梳妆打扮。
狸奴与厌奴要在泰安客栈配合假公主,陪在她身边;,是春水坊里出来;几名俏姑娘。
梳妆台前,净玉一脸艳羡:“没见酉酉姑娘前,我们还想着总有一天能把柴青拐到手,见了酉酉姑娘后,我们那颗妄想;心算是死了。
“姑娘;气质我等委实比不了,和柴青差不多,不是俗人,没有那股俗味儿。别看镇子上;人们提到柴青总喊‘坏种坏种’,可她那张脸,旁人万万比不得;,只有眼馋;份。
“也有人说她丧,我们姐妹几个却喜欢,和这样;人谈情说爱,岂不快意?”
她捂嘴笑:“而且她这人呀,活好。”
姜娆眉头一跳:“怎么说?”
净玉暧.昧一笑,右边;柔玉接着道:“她本钱好。”
她掰着手指和‘酉酉姑娘’细数柴青;本钱——长腿、细腰、手指纤长,肤白、貌美,体力更好。
“以前她来春水坊给柳姐姐送米粮,一口气能扛十袋子,气不带喘;,比镇子上最孔武有力;爷们还利索。”
“不止呢。”
秀玉抢着道:“她丧里丧气;也很有味道。像忧郁;大家小姐,又像受了情伤;落魄侠客。”
总之柴青是个妙人,床上床下都很妙。
姜娆被灌了一耳朵‘能干’,表情微妙:“你们,不会是……”
几位姑娘笑容羞涩。
净玉羞红了脸,大方承认:“我们都很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