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壬远说魔教故意传出来的前朝公主只是个幌子, 为的是使当今圣上的暴行得以坐实,顺带拢络人心。但是玉佩被打碎,现在就只剩下胎记可以用来确认公主的身份, 既如此, 他们为什么不随便找位年纪相仿的女孩子做这个傀儡呢?”
千元撑着下巴盯着桌上的茶壶对小春说, 她昨晚后来再也没能睡着, 一直在心里反反复复地梳理壬远所说的这些信息。
按照书中男女主的情况来推演的话,千元得出的结论是这样的:
已知女主凌芝韵作为穿越人士, 长在一个无名小派,秉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她独自跑下山闯荡江湖, 出于某种未知的原因与情况,她无意间打碎了魔教护法十分珍视的一枚玉佩。
凌芝韵不知道的是, 魔教当时正准备靠着这件前朝遗物揭竿而起,改朝换代, 打破信物的怒火让这位护法对她下了江湖追杀令。
后来, 如壬远所说,已知男主杜磊沅和凌芝韵进行了命运的邂逅,他屡屡出手救下她, 在多年的相处中, 两人互生好感。
不过,因为凌芝韵年纪的问题,杜磊沅只能耐心等待,等他的姑娘长大。
但在此期间, 魔教的追杀并没停止,杜磊沅便将凌芝韵带回侯府,隐藏身份,严加保护。当江湖上开始流传前朝公主的牡丹胎记之事时,聪明的男主和女主当然立刻就能明白那位所谓的“天命之女”就是凌芝韵。
杜磊沅吃着云朝的俸禄,自然会害怕凌芝韵被皇上的暗卫查出来。摆在他面前的路并不多,要么他带着凌芝韵投奔魔教做好傀儡,要么他抛弃凌芝韵并将其上交给国家。
但就目前的情况来说,杜磊沅选了一条相当不错的路。
千元反手摸着后背,那个做上去的胎记应该愈合得很好,不过三天而已,她已经感觉不到任何不适了。
“谁知道呢?兴许是他们觉得随便找的女孩会显得‘天命之女’这个称号太廉价?”小春倒杯茶递给千元,顺口接道。
千元听完一笑:“廉价?他们这些江湖人,造反还要弄得人尽皆知,给皇上提前打好招呼说‘不好意思,我要抢你皇位坐几天’,这种行为就不廉价?”
“江湖人的规矩,咱们哪能懂?”小春捡起滚落的线团,“或者这是魔教的一种战术,那叫什么来着……声东击西,丢出前朝公主这样的消息转移皇上的注意力,再暗暗做准备。您不也说过,他们要打着正义的旗帜聚拢人心,使皇位来得名正言顺嘛!”
“对,”千元脑中闪出一个想法,她拍着脑门说,“对对对对,小春你说得对,他们大张旗鼓找前朝公主肯定有自己的打算,若是只要个傀儡,随便找个人又何妨?可他们偏偏这样大费周章,为显得真实可靠,他们甚至将护法孤身攀墙救公主失败的心路历程都让说书先生给宣扬出来,这绝对不是一般的没脑子的行为。背后,说不定潜藏着巨大的阴谋!”
小春见千元玩得开心,忍不住提醒她:“夫人,这不是咱们该关心的事,现在我们得好好想想侯爷为何要让您成为可能的‘天命之女’。且不说您不是,就算您是前朝公主,这被捅出去,他也捞不着什么好呀!难道,侯爷想造反?他要把您交给魔教?”
千元听着小春的话,便停下自己的推理,走到桌边拿起茶杯喝口水:“壬远说,近日城里似乎混进了一些此前从未见过的江湖人士,形迹可疑。当今圣上主张朝廷和江湖正道交好,京城里从不缺江湖人,但这些新进城的江湖人为什么要掩藏踪迹呢?”
“因为他们不是正道人士!”小春脱口而出,千元笑着点头:“所以,魔教人在京里,杜磊沅怎么反倒加强了府里的警戒呢?”
“因为杜磊……侯爷,啊,他并非想投靠魔教,他还是效忠朝廷的。”
效忠朝廷与否还很难说,但他誓死效忠凌芝韵是千真万确的,千元放下手里的茶杯,盯着燃烧的炭火想:不论如何,这个麻烦的胎记不能留。
晚上,暖阁。
千元光着上身趴在床上对小春说:“动手吧。”小春用火钳夹起一块烧得正旺的炭条,怕得直抖,她抹抹脸上的眼泪说:“夫人,可能会很疼,您忍着点。”
“没事,长痛不如短痛,小春,你一定要快准狠,别让我疼太久。”千元说完咬住枕头,嘴上说得轻巧,实际上心里还是怕得要死。
下午和系统商量,结果那家伙还是一副死样,说什么忙都帮不上。走投无路之际,她不得已才选择自残。
千元闭上眼捂住耳朵,她没有勇气听小春靠近的脚步声,也没有勇气听皮肉被烧焦的声音。热浪在裸/露的皮肤上空游走的时候,她的脑中一片空白,心跳声环绕在耳畔,她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小春的。
突然,千元想起小春笑意盈盈的脸,觉得自己有些自私,孩子这么小,如此残忍恐怖的画面怎么能让她看?
正想着背上肩胛骨的部位猛地落下一物,滚烫灼热。千元头皮一紧,死死咬住枕头忍着没叫出声,她握紧拳头听到小春低声啜泣的声音,鼻子一酸,强撑着探起肩膀回头伸手盖住小春的眼睛:“小春不怕,马上就好了,小春别怕。”
小春拉下千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