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渺看了看自己的脚伤,想等念夏回来,让她陪自己一起去。
可是王妃不给她机会,直接派了两个强健有力的婆子把她“请”了过去。
刚进颐安院,颜渺就看见了阮薇薇。
王妃派人来说是有事要说,想必这事与华宁有关。
她站不安稳,颤颤巍巍的行了个礼,姿势也不大标准,王妃看的眉头直皱,语气略有不满:“行了,坐下吧。”
这边颜渺还没坐稳,就听王妃缓缓道:“下月十八,是户部尚书家小公子的周岁礼,你身上有伤不便外出,就让华宁代你去吧。”
听她的语气不像商量,反倒更像命令。
葱白的纤细手指不自觉地抓紧手下的衣裙,王妃觉得她没规矩,总是不让她参加后宅夫人们举办的宴会,以至于很多人只知道安和王世子的夫人出身商户,却甚少有人知道她长什么样。
这些年,外人对她的评价无一不是怯弱无知,登不的大雅之堂。
唯有喻雅,她来京城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不在乎那些虚假的传言,还会帮她说话。
她很少参加人很多的宴会,因为王妃根本不给她机会,唯有尚书府的请帖,每次都有两张,一张给安和王府,一张给颜渺。
她知道喻雅的嫂嫂诞下麟儿,也早早就准备了贺礼,可是王妃却说让华宁代替她去。
现在离下月十八还有很长时间,那时她的脚伤肯定能好。
她很想求王妃不要夺走这个机会,这是她为数不多能以慕容珩妻子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机会。
“华宁刚回京不久,很多人情世故都淡了,刚好趁着这次机会多走动走动,你把你准备的贺礼送到她那里,让她一起带去尚书府,也算是把你的心意带过去。”
阮薇薇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正浅笑着品茗。
颜渺从没想过世家贵族也会有这么无耻的人,她不是不懂,只是她不敢说不,不能说不。
这里没有人会护着她的。
华宁和夫君一起出现,难免会引起众人议论,偏偏,她这个正室妻子还不在场。
王妃这是要狠狠打她的脸。
见她不说话,王妃重重放下手中的茶盏,道:“你嫁进来也有两年多了,这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与珩儿同龄的公子哪个不是儿女成群,你作为他的妻子,要多上心才是,他身边有如霜照顾,你该调养调养,该喝药喝药,好让我早点抱上孙子。”
这是要拿子嗣逼迫她,慕容珩身边的如霜,还有华宁......
没有女子愿意分享自己的夫君,颜渺也是。
她不得不让步,苦涩道:“是,儿媳知道了。”
华宁挑了挑眉,笑吟吟朝王妃道:“姑母,珩哥哥还年轻,您就急着当祖母了。”
王妃不甚满意的瞥了颜渺一眼,“我哪里能不急,我与王爷就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想早点看到孙子。”
颜渺胡乱的揪着衣角,手心沁出不少汗。
——
“夫人,这都是您精挑细选,花费重金买来的,真的要送到郡主那里吗?”念夏看着盒子里的小孩子戴的金手镯和平安锁道。
“嗯。”她淡淡应了声。
这份礼,她很早就备下了,选最吉祥的花纹和最好的材料,请手艺最好的师傅制成的。
不为其他,只是想沾沾福气。
念夏小声嘟囔着:“您还不如直接把贺礼交给喻小姐,王妃摆明了是让华宁郡主拿着您的礼物去,到最后,他们只会记得华宁郡主出手大方,根本不知道这是您准备的。”
“无妨,礼物而已,谁送去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对方能收到。”
“听说那小公子生的玉雪可爱,像个软呼呼的奶团子,奴婢真想去看......”
无意的话最能伤人,念夏反应过来立刻止住,可颜渺还是低下了头,一滴泪无声滑落。
念夏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一顿,说话怎么就忘了过脑子,小心翼翼道:“夫人,奴婢不是有意的,您打奴婢吧,只求您别伤心。”
颜渺用绣帕擦掉脸上的泪,强笑道:“我没事,扶我去书房,我要给爹爹写信问安。”
女子明明脆弱,却偏要装作坚强,让人看了只会更加心疼。
一封问安的家书写好,念夏拿着信送出去,里面写的无非都是些小事,告诉爹爹她很好,让他不要记挂。
可念夏一走,她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无助的落下泪来。
华宁的暗示,王妃的逼迫,像两根紧绷的绳锁,紧紧扯着她。
她实在是太累了。
哭完后,颜渺昏昏沉沉的伏在桌上睡着了。
慕容珩刚从宫中回来,屋里没人,他便由阿顺伺候着更衣,脱下训练时穿的布甲,如霜双手捧着一身黑色绣暗纹的华丽长袍,他看了眼不满意,“换一件。”
如霜只好悻悻退下,一连找了好几件,不是太暗就是太艳,没一件让他满意的。
铁翼军中有士兵告假,说是生母病逝,作为统领者,他决定亲自去看望,可这婢女取的衣服每一件都不合适。
“滚出去。”
如霜不知自己哪里做错了,但主子发话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