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贪欢,醒来后是满身疲倦。
看着空空如也的身侧和凌乱的衾被,颜渺终于回想起昨夜发生了何事。
思及此,她试探着去触碰自己的小腹,仿佛那里已经有一个她盼望已久的孩子。
苦涩的嗣子汤这几日还有喝,身子也在调养,她下床去梳妆台前,从一个刻着鱼鸟花纹的盒子里取出一对儿小小的银手镯,这是准备贺礼时她偷偷多买的一副。
她真的很想要个孩子,她认真想过了,慕容珩不爱她,但会给她尊贵和体面,王妃和华宁不喜她,但如果她有了孩子,他们应该会对自己改观。
孩子,总归是不同的。
可是慕容珩身份尊贵,俊美无俦,多的是女人原意为他生孩子,兴许到那个时候,他会更不在乎。
若他不喜,她就自己把孩子抚养长大。
她很期盼这个小生命的到来。
尚书府小公子周岁礼这一日,华宁穿了一身蓝色的衣裙,拿着贺礼去赴宴。
王妃原就没打算去,便借口受不得热留在府中,看着马车里的华宁和身前的慕容珩,怎么看都觉得般配。
外面太阳大,不过一小会儿的功夫,王妃便觉得受不住,再看慕容珩要骑马前往,便有些心疼,便道:“今日太阳毒,珩儿也坐马车吧。她想借机撮合他们两个。
谁知慕容珩却道:“父亲在外监察,每天都是风吹日晒,与父亲相比,这实在算不得什么。”
提起安和王,王妃的眼眶也有些湿润。
既然他不愿坐马车,那便不坐。
阮薇薇把帘子掀开到最大,一股舒爽的冷气从马车里飘了出来,只见她笑着问:“珩哥哥可是顾及嫂嫂,不愿与我同坐。”
慕容珩想也没想道:“你多虑了。”
他没有顾及颜渺,也不想与她同坐,只是不想而已。
马车里置有冰鉴,里面放着满满的冰块,冰上面还放着各种时令水果。
阮薇薇有些心疼道:“若是珩哥哥不愿坐马车,那便走在马车旁,华宁会把帘子打开,好送些凉气到珩哥哥那里。”
王妃也觉得这个法子好,要他走在马车旁,慕容珩只好答应下来。
王府内,颜渺安安静静的坐在院子里绣花,她针线活还算不错,爹爹以前请了很多师傅来教她,她想绣些小孩子能用上的花样,既能打发时间,还能提前准备下东西,也不怕以后手忙脚乱。
念夏在一旁为她打扇,以为她要绣手帕,便说:“夫人何必亲自劳累,派个丫鬟去自家绣坊说一声,掌柜会送来各种各样时兴的花样供您挑选。”
颜渺刺下一针再把它拉出来,柔声道:“这不一样。”
念夏不解,不都是帕子,有什么不一样的。
是意义,蕴含的意义不一样。
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差点把念夏吓晕过去,反应过来后,立刻护在颜渺身前,拿着扇子当武器指着那人,喝道:“你是何人!竟敢——”
那人抬起头,露出一张有几分熟悉的面孔,看着不像坏人,念夏嘴里的话生生止住。
“怎么了?”颜渺也朝外看去,一眼看出那个刚毅的男子是喻雅的护卫。
“你是雅姐姐的护卫对不对,我之前见过你。”
须缙不理会颜渺的话,只是抱拳附身行礼,而后从身上取出一小坛酒,看上面的红封很新,颜渺猜到了几分。
“小姐要我把这个送来,是今日宴客的酒。”
颜渺心里酸酸的,喻雅真的很懂自己。
“帮我多谢你家小姐。”
须缙颔首,再次翻身上墙,依原路返回。
“夫人,他好像会飞。”接过酒的念夏看着来去无踪的身影,不由喃喃道。
话本子里会飞檐走壁的人是真的。
——
马车里,阮薇薇靠在窗户看慕容珩,他好像真的感觉不到炎热,就像小时候落入冰湖中那般寒凉。
余光瞧见角落里的礼盒,她灵机一动,要婢女把盒子放在桌上。
只听她叹了口气道:“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参加过小孩子的生辰礼,也不知道带的这些礼物他喜不喜欢。”她扭头看向窗外的慕容珩,语气轻快道:“不如珩哥哥帮我看看。”
慕容珩坐在马背上看了她一眼,缓缓道:“你选的东西自然不会差。”
这是同意了。
阮薇薇打开金丝楠木制成的盒子,露出里面的东西。
慕容珩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你看这个平安锁怎么样,小公子生肖是兔,上面便刻了兔子的图案,是不是很可爱。”
慕容珩靠近了些,确定这就是那日在房中看到的平安锁,只不过,这东西怎么会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华宁手里,颜渺她就一点都不生气吗?
他看了阮薇薇一眼,有些不满,原来她也并不是表面上那般,终归是女子,能有什么不同。
“你有心了。”慕容珩说完四个字便不再说话。
华宁反应很快,想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看着手里的平安锁,她大概猜到问题所在,笑着继续道:“这都是姑母帮我准备的,若姑母知道珩哥哥也很认可,肯定也会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