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一封书信快马加鞭送往平溪,念夏很快与采药人取得联系,只是药物难寻,有几株还是崔家的藏药,不到万不得已,是不允许拿出来使用的,可这封信轻易的带走了那些药材。
念夏拿着算盘边算边写,一会儿叹气,一会儿挠头,颜渺看着她的模样,不由得笑了出来,“怎么了,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
念夏转身道:“夫人,奴婢真是没想到,这些药材的搜集运输居然会这么耗费银子,平溪离京城有数千里远,光运过来就耗资无数,那些采药人每日都在悬崖峭壁上讨生活,这钱自然也是不能少的,奴婢算到最后,竟整整花掉了您一半的嫁妆!”
颜渺的爹爹自年轻时行商,资产颇丰,这陪嫁自然也不会少到哪去,若真要算起来,怕是要比京城中出嫁贵女的嫁妆还要多上两倍。
念夏自小跟着颜渺,自然不缺吃穿,但这不代表可以接受短时间内花出这么大一笔钱的事实。
“好了,不用心疼那些钱,钱花了还可以再赚回来。”
念夏搁下手中的毛笔,来到她身边,期望道:“只希望这些药材真的能治好夫人的寒症,那样夫人冬天就可以与念夏一起堆雪人了。”
“好啊,等病好了,等冬天来了,给你堆一个大大的雪人。”
说起来,颜渺从来都没有好好玩过雪,每到冬天,爹爹就会带她去蓝泽,那里的冬天没有雪,阳光也更大些。
爹爹总能找到缓解她的痛苦的办法,可嫁来京城这两年的冬天,她再没有去过蓝泽。
小丫鬟端来一碗黑乎乎的安胎药,念夏将其接过,用勺子舀起再放下,如此反复想把药晾凉一些,好让颜渺入口。
谁知才搅动了两下,颜渺便察觉气味不对。
此时屋内只有她们二人,颜渺拦住她的动作,舀起一勺放在鼻尖仔细闻了闻,确定后道:“这药被人动了手脚,不能喝。”
念夏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幸好小姐察觉到了,若是没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小丫头吓得手都在抖,颜渺也是心里一惊。
心中思量着谁会做这种事,王妃不会,她还想把这个孩子带给华宁抚养,慕容珩近日很忙,但还是会派人来问,大夫和补品都是他命人准备的。
剩下的只有阮薇薇了,她最有可能做这件事。
女人的嫉妒心竟如此可怕,她无法生养,便要害死她的孩子。
“从今日起,我的膳食补品,还有药,都要仔细检查。”
“是,夫人不查查是谁做的吗,再不济也可以告诉世子,让世子来——”
“好了,这件事就这样,不要再说了。”
查出来又如何,华宁只会推出来替死鬼,就算查到是她做的,以王妃的看重和慕容珩的态度,最多只是口头说教,象征性的小惩大戒。
何必白费力气。
此时,守在屋外的婢女通传,说喻雅来了。
药汤被潦草的倒进屋角的盆栽里。
算算日子,她们也有好几日没见了,虽说时常有东西送来,可总归不是见面。
喻雅今日还带了不少毓金阁新出的首饰。
“好端端的,你送我首饰做什么?”
喻雅从盒子里取出一支簪子,笑道:“这不是怕你孕中无聊嘛,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心情好,腹中胎儿自然也会好。”
“我知道你是想来陪陪我,我过的很好。”纤纤玉手搭上她的,让她不要担心
喻雅听她这么一说就放心了,颜渺昏迷不醒的那段日子,她来看望过,可是被拒绝了,说她不方便见客。
喻雅担心,便让须缙去探,便得知她被幽禁一事,也幸好现在没事了。
一直想来看她,却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她一个外人实在不好插手她的家事。
“渺渺,听我娘说女子生产都是鬼门关里走一遭,很辛苦也很痛苦。”
颜渺浅笑道:“我知道,可是我真的很想要个孩子,这样夫君不在的时候,孩子就能陪着我,我也不会感到孤单。”
喻雅也随她笑了一下,缓缓道:“世子他如今即是天子近臣,又任职大理寺少卿,有权有势,少不得有人献殷勤,若是有人给他送女子,你该如何是好?”
这是个残忍的事实,后宅里确实养着些陌生女子,都是这段时日送来的,慕容珩全都收下了。
她神情有些落寞,片刻后才道:“我不知道。”
她心中还对慕容珩有所希冀。
“要我说,那些女子出身低微,你又是正室夫人,若真的被那个男人看上了,你就给她们喂一碗避子药,让她们无法生育。”喻雅的父亲除了原配,还纳有三房小妾,她从小便耳濡目染宅院中的争夺,能说出这些话不是出于本心,而是身边的人告诉她应该这么做。
颜渺好看的柳眉微微蹙起,“可是她们也是女子,也想有自己的孩子。”
喻雅叹了口气,“你就是太善良了,所以才会被欺负,可善良不是别人欺负你的借口,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回想起那个冬天,颜渺脸上浮现暖意。
“我记得,你把你的手炉给了我。”
“是啊,你把你的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