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暴雨如注,阿顺急忙取了竹伞跟上。
听见开门声,念夏心中生出希望,刚要说话,看见来人就哑了声音。
到最后,只剩震惊,“......世子爷。”
慕容珩不与她废话,见只有她一人,直问道:“颜渺人呢?”
下意识的紧张和关心最难作伪,就连怔愣住的念夏,也被这紧张的情绪唤醒,指着不远处暴露在雨下的那辆马车。
“小姐在那里。”
闻言,提步就往外走,身后赶来阿顺兢兢业业的举着伞。
念夏顾不得浑身湿透,也连忙追了过去。
马车内染着浓重的血腥味,春橘低声啜泣,正小心翼翼地为颜渺擦拭唇边无血,可是太多了,根本就擦不干净。
车帘被人掀开,一位陌生男子闯了进来,身上还带着潮湿的雨气,看到颜渺的惨状,二话不说就要把人抢过去。
“你是何人,竟敢抢我家小姐!”春橘下意识保护自家小姐,出声呵斥。
慕容珩不想多解释,身后跟上来的念夏见状立刻朝春橘解释,“他们是来救小姐的,是好人。”
春橘还是半信半疑,慕容珩直接掀开她的手臂,将颜渺拦腰抱起。
雨声阵阵,间或电闪雷鸣,吓的人一激灵。
雨点砸在伞面上,噼里啪啦,毫无音律,平白惹人烦躁。
直到将颜渺放在软榻上,慕容珩的心都还在狂跳。
他无法想象颜渺死在她眼前的画面,好不容易再见到她,即便不能多言语,不能时时见到她,只要她好好的,就足够了。
可现在,心底蓦地窜起一股烈火,让他想把伤她至此的人千刀万剐。
“去叫楚药来,让他给夫、给颜小姐看伤。”慕容珩沉声下令,习惯的字眼在唇间打转终究是换了生分的称呼。
这才想起她已不是她的妻了。
阿顺看了看屋里的一团糟乱,领命离开,今夜怕是有的忙了。
楚药常年随侍先安和王,自从老王爷殒命,他才回京跟随慕容珩,医术高明不说,还颇为擅长各种疑难杂症。
念夏和春橘两个也急忙打水为颜渺擦拭,收拾好了才发现有人给她们送来了干净的衣物让她们换下。
等大夫来了,慕容珩才让人将念夏叫到偏房。
此时念夏正跟在阿顺身后,由他带路前去,念夏知道,世子肯定是要问关于小姐吐血受伤的事,她还没想清楚要不要说实话啊。
小姐一心为崔二公子试药,连颜家主和颜夫人都瞒着,为的是不让他们担心,可世子是小姐的前夫,如今又救了小姐,他要是问了要不要说啊。
“阿顺,你知道世子他找我什么事吗?”
阿顺也觉得难为,主子最不喜欢底下人揣摩他的心思,只说:“主子已是安和王了,你进去可别称呼错了。”
居然是王爷了,那就说明老王爷已经不在了,按理来说父亲过世,为子女的应守孝三年。
一应喜事都应往后延,不知华宁郡主有没有成为王府的女主人?
可转念一想,有跟没有跟她家小姐也无甚关系,她家小姐还有婚约呢!
那位崔二公子比这位要好多了,平日对小姐都是温声细语,小心呵护,嫁过去只怕会更宠小姐。
阿顺看她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像是猜到了她内心的想法,主动为自家主子澄清道:“主子如今还是孤身一人,身边并无妻妾。”
切,关我家小姐屁事。
刚好到了地方,念夏撇撇嘴,推门进去了。
慕容珩换了一身青色长衫,银色丝线在上面勾勒出团团花纹,少了几分冷硬,衬得他整个人温和几分。
“发生了什么,她为何会受这么重的伤?”猝不及防的直截了当。
念夏本还想着说些别的,却见慕容珩眼神一敛,周身威压骤然出现,吓得她“噗通”跪下。
慕容珩的威严比之三年前更甚,这些年明里暗里不少人想取他性命,早已在谋杀中浸染了一身杀气。
此刻,慕容珩毫无耐心的看着念夏,这么个迟钝的丫鬟居然能在颜渺身边留那么久,不如趁此机会把她换一换,换成自己的人,也好照看她。
两刻钟后,念夏已把颜渺这些年的所有的经历都吐了个干干净净,尤其是她为崔灏言试药。
“她居然为了那个男人以身犯险,连毒药都敢喝,真是不要命!”实在是让人嫉妒。
念夏小心翼翼地解释:“崔二公子对小姐有救命之恩,小姐这样做也是不想欠他人情,况且,他们还是未婚......”
念夏看出来了,只要她一说到崔二公子跟小姐的婚约,这位爷就变得乖戾,甚至想砍了她。
她及时打住,不再多言,果然,那种压抑难挨的感觉在缓缓消失。
她能感觉到,如今的安和王慕容珩,对自家小姐还有情意。
“念夏,本王有件重要的事交给你办。”
慕容珩眯了眯眼,目光危险。
念夏再回来已是半个时辰后,她又惊又惧,偏王爷警告她不许告诉小姐,否则就让她消失。
浓浓的汤药灌了两碗,颜渺的面容开始恢复红润,气息也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