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绰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觉醒来自己就来到老宅。
还是个奇奇怪怪的老宅。
但他脑子里一片模糊根本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他茫然的在空荡荡的院子里走,发现除了院子里那一大片芍药花开的艳,整个宅子都似乎冷清荒凉了许多,连一个人都没有。
他刚想进别墅里看看,就听到后院传来一道陌生的男声,他眉头一皱立即寻着声音过去,可是入眼他脚步却是一顿。
男人一身笔挺的西装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一张记忆里还稍显稚嫩的脸上满是成熟男人的韵味,他温润的眼角已经有了细纹,正侧头对着女人说话:“你小叔咱们看也看了就赶紧回家吧,我今天好不容易有空你却要来看他,人家压根都不愿意见到我们。”
女人穿着一身得体的米色套裙,虽只看见背影但依然能看到她身材婉约气质出众,只亭亭站着便无端惹人眼。
严绰荣却死死看着那个身影,连呼吸都轻了。
女人修长的手给笼子里乱蹦的鹦鹉喂了点水和食物,这才张口:“爷爷死了,家里现在就只剩小叔一个人住,他身体还不好,浩浩又常年国内国外忙公司的事,我不来谁看他啊?”
男人微微皱起的眉却依旧没松却,刚要开口再说点什么,笼子里那只鹦鹉突然大声叫道:“珂珂,珂珂......”
女人轻笑:“家里原先也有一只鹦鹉爱叫我名字,这个也是,每次回来都叫。”
她逗弄着笼子里的小鹦鹉并没有发现一旁男人更沉的脸色。
鹦鹉不会突然叫一个人的名字,除非别人总在叫。
男人目光缓缓抬起,模糊的窗帘后似乎有道影子一闪而过。
严绰荣早在女人出声时便僵在原地,直到看到男人搂上女人的腰才下意识想冲过去拦着。
可他身子却并没有碰触的两人,甚至连动都动不了。
他眼睛通红大声喊道:“珂珂,你不许碰珂珂。”
但那两人似乎一点没有听到,女人被男人搂着转过身,严绰荣终于看清女人模样,她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一张清雅的脸已经褪去青涩流露出成熟的温婉,岁月偏爱她,哪怕男人脸上已经添了细纹,她却依旧漂亮的耀眼夺目。
她是珂珂,但好像又不是珂珂。
严绰荣呆滞的看着她半响缓不过神。
男人带着她开始往外走:“我知道你孝顺,但你小叔喜欢安静不喜欢我们打扰,你看,这次我们来他也只让你隔着门口说两句话,见都不见,你啊,还是别总来打扰他了。”
似乎多年来都是如此,女人也有些颓丧,她叹了口气:“小叔以前也没有这么喜静,难道真的是我打扰他了吗?”
随着两人走远严绰荣的身子终于能动,他仓皇的追在两人身后,看见男人摸了摸女人的头,不动声色看了眼老宅的某处。
“对啊,我们的关心说不得是别人的负担呢,以后还是少来吧。”
女人不再说话,任由男人搂着走远,他们身后是一院子摇曳的芍药花。
严绰荣疯了似的大力拍打着那堵横隔他与他们的透明玻璃,玻璃面如水波荡开却毫无动静。
就在这时,四周忽然一变,他到了一间昏暗的房间。
但也能看见窗户的纱帘前有一个人正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看着什么,严绰荣回过神后下意识走了过去,这才发现那人看着的是桌子上一瓶开的正艳的芍药花,房间很暗,严绰荣看不清那人模样只能继续向前。
突然,那人猛的回头看向他,严绰荣一惊,以为对方发现了自己刚要说话却又瞬间哑声。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瘦弱的仿佛只剩骨架的男人,不,应该说是老人。
他头发干枯面容沧桑,一道道皱纹已经爬满他的脸,哪里看得见半分往日的风采。
严绰荣却只一眼知道这是他,快速年老的他。
他似乎有些明白这是多年后的景象,但又觉得不对,明明珂珂是和他在一起,为什么这里不是?
而且,就算按照刚刚两人来看,他也不该是这么老的样子,严绰荣嘴唇张了又张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只能茫然的看着男人有些浑浊的双眼。
过了半响他才回过神,年老的他看的并不是自己,而是他背后的门口。
此时微风吹入房间,那瓶芍药花被纱帘碰了一下瓷瓶发出轻微的声音,男人立即回头急忙推着轮椅过去小心的扶了扶。
等确认没有摔他才像是松了口气,不过还是又将瓶子往里放了放,随即,那双满是沟壑的手缓缓抬起似乎想碰触那株最红的芍药,却在快靠近时又停下。
他嘴唇微动似是呢喃着什么。
明明不该听到,严绰荣的耳边却都是男人低哑的自语:“我后悔了,下一次我一定勇敢一点,再勇敢一点。”
严绰荣从梦中惊醒!
他大口喘着气,心脏却还在砰砰直跳仿佛要跃出胸腔。
“你怎么了?”
灯光亮起,严绰荣看着女人揉了揉眼睛温声问他。
他呆楞的看着她,似乎不可置信一样:“珂珂?”
周珂皱了皱眉:“你做噩梦了?”
严绰荣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