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锦垂首称是,而后很快退下。
赵筠元要离开永祥殿时,其实也遭遇了一番阻挠。
她毕竟是被幽禁于永祥殿的,没有陈俞的旨意,自然是不能出去的。
更别说那些个宫人得了贺宛的授意,要刻意为难于她。
只是陈俞来求赵筠元放弃皇后之位那日,亦是下过一道命令,便是若有一日,她想通了,再来见他。
如今赵筠元换上皇后服饰,又拿了金印,这心中所想已经明了,那些个宫人自然是不敢再拦,可又恐惧不已。
担心赵筠元此番见了陈俞,会将他们故意怠慢之举禀告,若是如此,他们这些个宫人下场怕是不会太好。
于是犹豫几番,到底是满面惶恐的跪了下来,“奴才们犯了蠢,做
了些不当做之事,还请娘娘恕罪!”
玉娇见他们已经是不复方才嚣张模样,小心翼翼的跪拜于地,不由得冷笑一声,“知道是不当做之事,刚刚却还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样?还让我告到圣上跟前去,怎么如今娘娘当真要去面见圣上了,你们几个却怕了?”
那几个宫人自然不敢再多言,只连连磕头道:“奴才们知错了,还请皇后娘娘,玉娇姐姐饶恕。”
这几句简单的话都说得颤颤巍巍的,显然是当真怕了。
赵筠元却没有兴致与他们多做纠缠,只开口道:“本宫知道这一切并非你们本意,你们也不过是听命于人,所以本宫也无心与你们计较,你们只需依着圣上的吩咐,将本宫求见之事知会一声便是。”
听到这,那些个宫人总算是松了口气,又是连声应下。
等宣明殿那边传来确切消息后,赵筠元方才出了永祥殿。
时隔两月,她头一回踏出了永祥殿,心底倒也不曾有什么感触,外间的花草落叶都与两个月前并无不同之处。
唯一差别,大约是多了几分秋意吧。
她从漫长到几乎瞧不见尽头的宫道上走过,身上华贵的皇后服饰沉甸甸的压着,可她心头却是难得的轻快。
她原来不肯让出这个位置,其实也多少有些赌气的成分在里边。
总不甘心那样轻易的将一切让出,就这样成了他们盛大爱情的垫脚石,可如今,她却能冷静下来,细细想着这皇后之位能用来从陈俞手中交换些什么。
说来,竟也算是成长了许多。
等到了宣明殿,玉娇与春容在殿外候着,赵筠元一人独自入了殿内。
等她入了殿才知,原来贺宛也在。
不过也是,如今正是他们二人如胶似漆的时候,可不时时刻刻都想黏在一块?
于是也很快稳住心神,规规矩矩地向陈俞见了礼。
大约是因着陈俞的缘故,贺宛也乖顺地起身向赵筠元福了福身。
如此,陈俞才明知故问道:“皇后今日来见朕,所为何事啊?”
赵筠元恭敬地跪拜于地,又将那金印放于身前,而后道:“臣妾前来,是为自请废去皇后之位。”
陈俞微微颔首,眼中不乏赞叹之意,“你如此识趣,自然是好事,既然你愿意将皇后之位让出,以此堵住那些大臣们的嘴,朕也不会亏待了你,还是依照从前朕承诺的那般,朕会给你贵妃的位置,连同管理后宫的权力,也都还是你的。”
原本听着赵筠元说自请废去皇后之位,贺宛自然是满心欢喜的,她原本做了那样多的动作,不就是为了能寻到赵筠元的错处,然后名正言顺的废了她的位置,再坐上那高位么?
如今虽然多耗费了些时间,可好在最终结果是好的。
只是陈俞却又道依旧要将管理后宫的权力交与赵筠元,这让她心下自然不满,可到底不好在这当口说些什么,只能缄默不言。
而赵筠元却并未谢恩起身,而是继续开
口道:“除却这些,臣妾还有两桩事,想向圣上求个恩典。”
赵筠元此番低头,算是了却了陈俞的一桩心事,所以他这会儿心情显然不错,于是便点头道:“你且说说是何事要求个恩典?”
赵筠元道:“这第一个恩典是为臣妾身边婢女春容求的,这春容今年年岁已有二十二,若是在宫外,这个年岁恐怕早已是儿女绕膝,而春容也曾说过,她在宫外有一位表哥苦等她多年,深情不移,所以臣妾想求圣上提前将春容放出宫去,也算嘉奖她这些时日以来费心照料。”
陈俞一愣,问道:“那第二个恩典呢?”
“第二个恩典是为臣妾身边另一个婢女玉娇所求。”赵筠元缓声道:“臣妾不知圣上还记不记得,玉娇原来也是经了您允许方才留于宫中的,她家中有个只将她当作物品一般用来交换富贵荣华的母亲,臣妾担心,若是往后玉娇到了年岁要出宫去,她那母亲赵氏定是不会让她好过,所以臣妾向您求的第二个恩典便是,倘若有朝一日,玉娇寻着了一个两心相悦之人,圣上能为他们二人赐婚,让玉娇体体面面地出嫁。”
陈俞显然不曾想过赵筠元提出的两个恩典竟然都是为了身边宫人所求,他有些奇怪道:“如此小事,你随口吩咐一声便是,何必求到朕这儿来?”
确实,春容与玉娇再怎么说也是赵筠元的贴身宫人,旁人的事她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