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他们在家开个小超市。
杨家堡和附近几个屯里都没有小卖铺,要想买东西,就得去镇上或者县城。
杨正军家临着村里的大路,把挨着路的三间偏房从外面掏个大门,挂上棉帘子,屋里的杂物收拾出去。刷上大白、石膏板吊顶,地上铺上地板革。
出了正月老两口的小超市就红红火火的开业了。有安兰那个大超市帮衬着,进货时顺手就能给捎带了。
东西质量好、又齐全,卖的还比镇上便宜,小超市别看开在村里,生意还挺不错,附近几个屯子的乡亲买东西,都爱往这儿来。
头一个月,宋梅香净收入好几百,这些日子心里一直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前些日子她愁的都睡不着觉,杨国庆的降压、降血糖、甘油三酯,她的治疗冠心病的几种药都得天天吃。
这些药林林总总加起来可不便宜,他们俩上回住院,大头是杨正军掏的。杨正刚和杨正强一家拿了两千块钱,他俩在医院光医药费花了一万多。
现在看病可不像后世,医疗保险啥的,九十年代看病死贵死贵。稍微好一些的药都得进口,杨国庆头三天用的一个什么酶,说是防止脑血栓的,一针几百块。
小系统吐槽:“这药后世烂大街了,一盒六支才四十五。”
甭管多贵,现在医生建议用,那就得用。对于能花钱解决的问题,在安兰看来都是小事儿。
就像这次,她乐得花上一笔钱给老两口看病,只要不让她侍候。
宋梅香一想到他们两口子后续吃药,每个月都得一二百,就忍不住心疼。
孩子挣钱都不容易,他们哪好意思每次买药都伸手冲他们要钱。可他们俩这些年攒的钱,不是帮这个就是救济那个了。
老两口正发愁抹不开脸时,安兰给出了个主意,轻轻松松就能在家门口挣钱,着实让宋梅香松了了一口气。
杨国庆看着喜笑颜开的妻子,到底还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梅香,咱这生意是安兰给做起来的,这前期装修、投资都是她花的钱。
她说不要分成,但是这钱咱得攒一半给楠楠留着。剩下的能顾住咱俩吃药生活就成了,至于老大老二,咱管的已经够多了,该放手了。”
宋梅香猛的抬头:“老头子,你这话啥意思?”
杨国庆猛吸了两口闷烟:“我的意思是你以后不准再给老大和老二家钱,你顾他们,他们顾你了吗?
住院费是不是得三家平分?老大和老三揣着明白装糊涂,是,老三家日子是过得好。
可这不是他们装糊涂的理由,一句话都不敢说,这算怎么回事?我要说,你还拦着,说他们两家不容易……”
宋梅香沉默了半响:“老大和老二过得不容易,他们就那点儿死工资……”
杨国庆叹气:“那要照你这么说,以后咱俩谁万一再住院,还让老三一个人拿大头?你让军子怎么在兰妮儿面前抬起头?”
宋梅香攥着手里的钱:“求人不如求己,我知道往后该怎么做了。咱往后好好挣钱、攒钱、保养自己,争取不给老三添麻烦。至于老大和老二,就随他们去吧。”
这厢老两口因为住院费的事儿对老大和老二寒心,那厢杨正刚跟柳红艳也商量这个事儿:“这次住院,咱爸妈这回住院花了一万五,三家平分一家得拿五千。
我跟老二各给了军子两千块,等于还欠他三千,要不咱想想办法凑够了,把钱给他送过去吧?”
柳红艳的声音忍不住提了起来:“怎么凑?从哪凑?先说好,海峰买房的钱不能动。
他都快二十七,这婚事不能拖了,没有房,人女方不肯谈结婚的事。这可是儿子人生大事,不能出任何岔子。”
杨正刚显然是做过功课的:“首付钱不动,从我工资卡里取三千……”
柳红艳蹭的一下站起来:“不行,你工资卡里攒的一万块钱是办酒席用的。你要是真觉得过意不去,咱就给老三打欠条,过两年有钱了再还给他。”
夫妻俩你说服不了我,我劝服不了你,都忍不住嫌对方不体谅自己。柳红艳越想越烦,抱着枕头去了儿子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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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九十年代看病真叫一个贵,我的一个亲戚说起来九几年去市医院看心脑血管的疾病,有一种药,叫尿激酶还是啥的,当时说是从脚盆鸡家进口的,一针一千八,住院刚开始一天得两千左右,后来慢慢也得七八百。完全没有报销,那时候说看不起病,是真的。关键是还没办法讨价还价,命在医生手里捏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