驶向更远的地方,让他们这些大毒瘤在一个全新的鸟不拉屎的地方好好的劳改,众人不过忐忐忑忑自己的命运何去何从,不过是某个领导一皱眉一开怀的事,甜头和拳头就在这一念之间。终于停了,在大东北的草原荒漠里,恶劣的生活环境一定能让这群人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饥荒在如火如荼的集体生产里毫无征兆的来了,大兴安岭山脚下的犯人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仍旧是在叱喝鞭打中艰难度日,肚皮贴肚皮的饥饿让他们最终体力不支一个个倒在熊熊燃烧的火球底下,炙烤和炎热仿佛要把整个大地吞没化成灰烬,锄田搬砖做煤掏粪,所有苦累的脏活儿都有一群现成的工人,越表现则越能被善待,在这片拉警戒线的场区内任何一个犯人只要有人往外围走,便会被高塔上的士兵精准射击,繁重的农耕劳作压垮了那一群大教授,被知识挖空的身子干起体力活儿居然能要半条命,牢房是犯人们临时筑的简易窑洞,一整排,一间牢房五六个人,在黢黑的大漠深夜里被人掩面狂揍,拳打脚踢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尿桶屎桶统一放在北边的角落,谁也不愿意靠着尿桶就寝,一股沉积的尿膻味充盈着每间牢房,祁衡毅的牢房里正酝酿着一场大的凶杀。
姜启明是整个江南地区赫赫有名的汉奸,他嗜杀,手段毒辣,不同于偷鸡摸狗担惊受怕的娘炮汉奸,被抓进监狱前,正在马不停蹄的赶往上海码头离开中国,一家老小都被他抛在上海,日本投降后又当起了国民党在上海的联络员,一把刀捅死了三名共产党内的同志,用银钱买官,在上海呼风唤雨了好些年,内战结束,他终久是不能蒙蔽群众的眼睛,饥荒横扫整个场区,但他碗里的油水总比别人多,这也引起了一干人的眼红,平日招摇过市,飞扬跋扈,早令牢房其它的人不满,监狱里有的是杀人不眨眼的混世魔王。
这日晚间,就寝哨声刚停,等查岗解放军一走,姜启明的铺位上便传来吭哧吭哧的声音,黑影里一人从横七竖八的尸身挑拣着踩脚位置朝着吭哧吭哧的方向挨近,黑影如同□□跳河,一个相扑牢牢的趴在姜启明身上,说着两人便扭打一处,不分胜负,忽见姜启明纵身骑坐在黑影上头,矮窗户下的清冷月光照的真切,众人自动腾挪地方,在无声里喝彩,躺在地下的那人两手直戳姜启明的眼睛,一个鲤鱼打挺,似有硬物横隔在姜启明的□□,双手立时捧住自己的命根子,在地上蜷缩滚来滚去。
“我日你妈,贺刀疤,阴阳头,你个狗娘养的。”
“你日去,阴曹地府去日去,没有那玩意儿了,老子看你怎么日。”
原这姜启明佯装□□被踢的疼痛难忍状,一时间众人都被他哄骗过去,在黑里他斜睨着眼瞅准时机,一个钢钉直插进贺刀疤的喉咙,立时献血直流,众人一齐把姜启明按倒在地,不知谁往他□□里狠狠的踢了三脚,裤子扒下来再提几脚,那一坨软哒哒从此再也站不起来,贺刀疤挣扎着起身,一手捂着喉咙一手从腰腹间抽出一把铅笔刀,这是在粱指导家干活儿顺的他家小儿子的,直接戳进他眼睛,一个鼓凸的眼球爆出来,贺刀疤倒在姜启明口鼻处,刀疤一伙人把个姜启明扯得僵直,等解放军赶到的时候早已呜呼咽气。
贺刀疤被戳哑了,声带损坏严重,不能正常发音,只能“嗷嗷嗷”的叫唤,越叫唤越像一条狗,姜启明被一卷草席子裹了丢进大兴安岭林海深处。
“1590。”
“到。”
“出来,做笔录。”
“当夜发生了什么?从什么时候发生冲突的?为什么没有早点喊报告?”
“你们查完就开始了,直接上手的,喊不了报告,姜启明偷食该打,大家都饿得饥肠辘辘,就他娘的每天晚上吃独食,老鼠也没他那么光明正大。”祁衡毅边说边拿眼瞅领导脸上的风云变化,一旦出现皱眉、严肃的肌肉抽动,他就会闭嘴,一旦出现微笑的括弧,嘴角翕动,他便可以敞开了随便讲,能把牢房里的明争暗斗当笑话儿逗逗他们,或许也能为自己争取一个宽大处理。
“怎么动的手,说了什么话?”
“先是语言挑衅,而后再动的手。1594先说:“狗娘养的1597,你又在吃独食,赶紧拿出来,不然老子要把你的命根子剁下来,给你那小妾煨汤喝,然后老子再上你那女人怎么样?”众人捂住嘴打哈哈哈笑将起来。
1597道:嘴巴放干净点儿,哪儿来的独食,老鼠药你吃不吃?狗屎你都要吃。”
妈的,1597,老子要和你单挑。
于是众人都围了个圈,赌钱下注。
作速两人便扭打在一处,后边儿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我们劝也劝不住,不知怎么两人就闹真的,一拳拳往死里抡,再然后你们就来了。”
“杀人犯就是杀人犯啊,看来你们饿得还不够,裤腰带都没松下来,竟有这等力气打架斗殴,从明儿开始,你们几个人给我挑粪淋菜去,现在颗粒无收,你们群大反动派劳改还不够彻底。”胡子一扬,丢下一个恼怒便走了。
大兴安岭山脚下的草根和树皮都开始成为劳改犯人最美味的锅中物,胃中食,偶尔从铁丝网钻进来的一两味野味也会被偷偷的藏起来,独自享用,生存的恶劣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