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叶蔓视线乱飞,不想去看江晏,却也不知道该看往哪里,只是随意道:“能入秦将军慧眼的,定是极优秀的姑娘。”
她笑眼弯弯,似乎在为江晏感到高兴。
“不,我并不需要秦将军帮我说亲。”江晏朝书房的方向瞥了一眼,靠近叶蔓,将声音放低了些,“我的心意已经剖明,并且没有变,也不会变。我不是在给你压力,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误会我。”
江晏说得极为认真,比在学堂给孙先生背书的时候还认真,好像生怕自己哪个字说错,整个人都是提起来的。
叶蔓有些愣怔,不自觉退了半步,忽然听得书房里有人大声交谈。
“江晏这小子,我再也不给他说亲了,倔驴一样,让他自个儿操心去吧。”说话的人声音雄浑,一听就是秦将军。
“将军我劝你不仅别给他说了,也别给我说了。”这个声音是孟兰霄。
“还有我。”这便是司空羽了。
“哎哎,江晏不识好歹也就算了,你们可不能学他!”秦将军急着喊道。
回过神来,叶蔓觉得自己的脖子、耳朵、脸,好像都是热的。一定是傍晚的日头比平日大了些,夏日灼人。
“你……江大人说不说亲都自有定断,不必与我交代。”叶蔓眉头蹙着,半天才说出这句话。
江晏仔细瞧着叶蔓的神情,嘴角微微勾了下,淡了淡神色道:“好。我只是需得让叶姑娘知晓此事,仅此而已。”语调压得低低的,没有一点压迫力。
叶蔓听着江晏的话,不知道怎么的,似乎从这句话里品出了几分委屈意味。
叶蔓想抬头去看看江晏的神色,却又犹疑,最终只利落转身道:“江大人的礼物我很喜欢,多谢。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叶姑娘还没挑好你喜欢的装饰和香薰呢。”江晏在她身后道。
叶蔓已经在往院外走了,急急应道:“按江大人的喜好挑选便最好了。”
江晏嘴角的弧度大了半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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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蔓回到临风院,云瑶便喜滋滋迎了上来:“小姐,江三少爷找你什么事啊?”
叶蔓刚刚回来路上被风吹散的热意又开始往上涌,她眼神飘忽了一下,应道:“江大人找人给我们做了个吊椅,改日做好了给送过来,今日让我过去看看样式。”
“吊椅!”云瑶激动得很,“我喜欢。江三少爷好人!”
叶蔓有话难言,只好跟着云瑶一起附和。
“来来来小姐,你刚刚去的急,都没顾得上喝冰梅浆。我专门将壶浸在水里,现在还是凉的,你尝尝。”云瑶献宝一样,把冰梅浆又递到叶蔓面前。
叶蔓这次才好好尝了一口。
“甜吗?”云瑶带着期待问道。
夏日的风吹过来,临风院南墙下的藤蔓枝条微微晃动,挂吊椅倒是最适合不过。
“甜吗?”云瑶又问了一句。
“甜的。”叶蔓应道。脑海里想的却不知是不是冰梅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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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蔓答应了孟兰霄的园会之约,去赴约的时候,偶然遇到了一位故识。算来相隔已有七八年,两人能认出来全靠一点隐约的记忆,和一些玄学的第六感。
“念枝,你比过去白了许多,身挑也抽高了。”叶蔓一边拉着念枝的手打量,一边回忆着说道。
“你嘴巴比过去愈发甜了,小时候就被你迷得找不着北,现在还是一样。”念枝打趣叶蔓道。
念枝的母亲是叶家的远房表姑娘,嫁到了京南齐家,两家来往不算频繁,但一直也没全然断掉。叶家出事的时候,叶蔓还收到过齐家送来的银票和问候书信。
“多年未见,你近来可好?”叶蔓问道。
“好,一切都好。”念枝知道回问叶蔓的近况有些不合时宜,便继续说自己的事,“只是进京前几日陪我娘待了几天,又被她催着,说想抱外孙。”
叶蔓笑笑:“当爹娘的都是这样。”
“我娘她就是闲的,本来我哥哥嫂嫂家的哥儿能分散我娘几分注意力的,可是嫂嫂头胎生下静哥儿,伤了身子,没法再要。就是想再养育也不得,我娘便把注意力全都放在我身上,愁人得很。”
“哥嫂有缘分的话还会再有的,只是时候未到。”叶蔓道。
“借你吉言。”念枝喜笑颜开,又赞叶蔓说话中听。
“干什么!输了就想耍赖吗?玩不起就别玩!”不远处突然传来嘈杂声,一个个子不高,身形有些瘦弱的男子高声道。
“宏晖。”另外一个身材比他高了许多的男子喝他一声,然后摆摆手让众人散了,试图平息这场纷争。
叶蔓瞧过去,虽然也隔了几年没见,但是隐约还是能认出来这两个人——江晏的两位堂兄弟,江宏驰和江宏晖。